云禧颔首,“正是。”
“诶呀,可把云大夫盼来了。”贵妇人示意婢女穿鞋, 麻利地下了地,向内室走去, “云大夫快请跟我过来。”
管事妈妈做了个请的手势。
云禧便跟着进去了。
内室空气混浊,老人气夹杂着浓浓的熏香味道扑面而来。
这时,她身后有人开了口:“居然这么年轻,大嫂也是着急了。”
“可不是嘛,五姑娘已经及笄了,再耽误一年就更难了, 怎么可能不急呢。”
“听说这位就是那位赘婿的妻主吧。”
“就是她。”
“啧……这要是让五姑娘知道了,只怕又是一场官司。”
“别胡说, 跟这位有什么干系呢?八姑奶奶觉得靠谱吗?”
“才二十岁不到, 你觉得靠谱吗?依我看就不该请她来。”
……
隔着一道帘栊, 云禧把后面的议论声听得一清二楚, 她觉得最后这个妇人的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见过。
“云大夫, 这边请。”前面传来忠义伯夫人的声音。
云禧回过神, 朝病榻走了过去……
病人端坐在病床上, 气息急促, 脸色发青,唇色发紫,见到云禧勉强点了点头,眼里似乎也有了两分光彩。
云禧看得出来,那是强烈的求生欲望。
对范家人的反感被病人的不幸遭遇暂时击溃了,她在婢女摆过来的绣墩上坐下,柔声道:“老夫人,民女姓云,给您诊诊脉。”
“有劳了。”老夫人勉强挤出不甚清晰的三个字。
云禧先看过舌头,再拿起那只已经绵柔无力的手臂,三指按在寸口脉上……
其手臂沁凉,六脉若有似无,间或如雀啄,至数很模糊。
云禧放下手臂,掀起被子,打算看看下三部。
老夫人腹部鼓胀,腿部亦肿胀得厉害,一按就是一个深坑,宣软无比。
但太溪脉尚且微弱可辨,这说明还有一线生机。
云禧有了些许信心,做了腹诊,然后给老夫人盖好被子,走到窗下,问忠义伯夫人,“请夫人说说老夫人的病情发展。”
忠义伯夫人不答反问,“云大夫有办法吗?”
云禧笑了笑,“我尽量想想办法。”
忠义伯夫人不知道云禧这话深浅,眉头蹙了蹙,朝管事婆子抬了抬下巴。
管事婆子小声说道:“老夫人的病得了十几年,这些日子越发重了,隔三差五就昏迷一次,牛御医说这是奔豚气之症,用过奔豚汤和桂枝加桂汤,但都不见大好。”
“嗯……”云禧答应一声,沉思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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