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几分钟的电影拍摄,没有现在惯用的一镜到底,所有的画面都是飞快闪现且跳跃的。却并不让人觉得眼花缭乱,反而可以让人在很短的时间内知晓了许多信息量。
这种新鲜的镜头切换手法白松芳还是第一次见到,一时被刺激的头皮发麻,心潮澎湃,就像老饕发现了绝世美味。他现在甚至想冲出电影院,跑到谢听澜家,好好和他讨论这种史无前例的镜头切换技术。
那些人真是有眼无珠!就冲着开头这五分钟的镜头切换,已经值了票价了!
白松芳不知道,这种让他惊叹不已的拍摄技巧在后世有个响亮的名字——蒙太奇。后世优秀的导演无一不精通这种高速快捷的镜头叙事技巧。此时,蒙太奇理论不过刚刚在西方诞生,还未传到华夏。而西方人还尚没有把蒙太奇总结成后世那样完整的体系,此时还不成熟的蒙太奇技术作为先锋电影艺术并没有被主流接受。
如今乐景使出了被后世数以万计电影千锤百炼打磨出来的圆融蒙太奇技巧,就是降维打击,立刻就震住了白松芳,让他目眩神迷,浮想联翩。
直到又一张娇媚的桃花面映入了光屏,白松芳才从之前登峰造极的镜头切换技术中醒过神来,重新把注意力投入电影。
他刚刚不小心跑神了,似乎错过了一些剧情。这个美人是谁?
白松芳这下再也不敢有任何杂念,全身心的投入进电影剧情里。
他也很快就知道了美人的身份。
美人名叫花醉楼,这自然是他的艺名,他是一个戏班子里的学徒。这个戏班子唱的不是如今时兴的京剧昆曲,而是徽戏。
白松芳也算半个戏迷,徽戏他年轻的时候也听过几回,他平时听的最多的还是京剧。
此时听到配音演员咿咿呀呀的徽音,他一时间还真有了几分怀念。他已经很多年没听过徽戏了。如今徽戏式微,京城里唱徽戏的戏班子越来越少了。他年轻那会儿,徽戏比现在风光多了,当时天桥底下,好多个戏班子唱徽戏,徽戏的武生手上活儿是真好,打的精彩,他那时候真是看花了眼。
带着对自己年轻岁月的追忆和怀念之情,白松芳有些怅惘的继续看着电影。
花醉楼是刘大年的常客,一来二去,两人都熟了起来。有一次,花醉楼坐在黄包车上问刘大年:“你平时看戏吗?”
刘大年跑的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回答:“我哪儿有那个闲钱去看戏啊!”
“既然这样,也不让你白拉我,我就在这儿给你唱一折我最拿手的贵妃醉酒吧。”
花醉楼唱的是贵妃摆驾赴约时的那一折,彼时贵妃意气风发,想起约好见面的唐玄宗就满心情意和喜悦,她畅想他们会在百花亭如何恩爱缠绵,所以此时花醉楼用腔调绵软的徽音唱起来更是缠绵悱恻,情意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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