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孽没说话。
殷杳杳见他不说话,眼睛里的光黯淡下去:“那,你是来和我告别的?”
殷孽忽而笑出声来,月光透过头顶稀稀拉拉的木板照在他脸上,给他的脸镀上一层。
他说:“再等等。”
这是回答她上一个问题。
殷杳杳没反应过来:“等什么?”
她顿了顿,突然想到他昨天夜里和她说的话,又迟疑道:“时机?”
殷孽眉头微挑,没回她的话,下巴微微抬起来,手里凭空出现个大肉包子:“饿么?”
那肉包子还冒着热气,香喷喷的。
殷杳杳在孤周城这么些年,很少吃到肉,也很少吃到热腾腾的饭菜。
她咬住下嘴唇,点点头,眼睛微微发亮,一只沾满血的小脏手小心翼翼地伸出去:“饿。”
殷孽没把包子给她。
殷杳杳手停在殷孽面前,似乎进退两难,又有点想收回去,但又有点想要那包子,所以僵硬地在殷孽面前停了一下。
殷孽轻嗤,直接把包子塞进了她嘴里,然后低声说了句:“脏死了。”
殷杳杳被骤然塞了一嘴包子,说不出话来,停在他面前的小脏手也顿了顿,咬着包子一时间忘了把手收回来。
殷孽语气虽然微微带了点不耐烦,但还是伸手抓住她的手,手里凭空变出来一张手帕,一根根手指头帮她把手给擦干净,然后又顺带施了道小法术,给她把手腕的伤治愈了。
殷杳杳见状,把已经被擦干净的手收回来,拿着包子咬了一口,声音含含糊糊:“你真好,你真的是我哥哥吗?”
殷孽不语。
殷杳杳又把另一只脏脏的小手伸到他面前,冲他眨巴眨巴眼睛。
殷孽大半天没有动作,扬眉看着她:“得寸进尺?”
殷杳杳抓着包子,细嚼慢咽,像在吃什么珍馐美味,好半天才讷讷道:“那……”
殷孽把手帕扔给她,慢条斯理开口:“自己擦。”
殷杳杳“哦”了一声,把手帕从膝盖上捞起来,包子叼在嘴里,正准备擦手,突然动作又顿住了。
她把包子从嘴里拿下来,垂眸自言自语:“不应该是这样的……”
殷孽眼梢往上微微抬了抬,看着她不说话,眼尾的朱砂痣若隐若现。
殷杳杳看着手里的包子,看了半天,突然说:“我总感觉,我不该现在遇见你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脑子里总有一段模模糊糊的记忆。”她说:“那段记忆,是昨天晚上我被林少夫人打出府后没人给我治伤,今天我被关在这里,也没人来给我松绑、送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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