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骆青拔腿就往屋里冲,撞翻了身前满是瓜子的矮木桌。
有三个小弟没追上,被关在门后,只能回身决心跟周驰干一番。
但他们看见周驰只是一个人,大出意料。
周驰现在退也不是,上前说:“让姜哥别激动,我是来投奔他。”
“你少他妈装相,你是闫爷的人,上次我们大哥就是被闫爷的手下忽悠出去,要不是及时报了警差点就被杀了!”
“闫哥已经被抓了,就剩我找不到组织。”周驰黑眸里满是无奈,“你们睁开眼睛看清楚,我就一个人。”
他们见他身后的确没跟人,而且当他们三个试探性地上前要抓他时周驰也没反抗。
姜骆青已经从后门越过了一片茶园,听到小弟回来喊他,不确定周驰是不是计,但他倒宁愿信周驰的话。
现在的确没几个道上的熟面孔了,周驰没什么理由再来杀他。
形势变成了姜骆青好整以暇坐在农村的木椅子上,周驰被几个人看住,坐在下方,身上手机和一把匕首都被缴走。
姜骆青三十岁,还很年轻,他不像别的毒贩把狠戾写在眼睛里,他的瞳孔是褐色,总有些无可奈何的悲悯。
“闫哥派周绍津来灭我口那次,你也知情吧?”
周驰点头:“知情,而且他最开始是派我去弄你。我那时没立场跟你说,姜哥应该能明白。”
姜骆青淡笑:“那你现在还想杀我吗?”
周驰嗤笑地挑了下眉:“我杀你,然后我被你的手下追杀?我现在都不敢回去见我那些小弟,身边就一个人,还他妈吸毒。”
他很自然地说起:“刚刚他要跟我进来,毒瘾犯了,我让他留在车上。”
他这么说完,出去打探消息的那名手下正好回来,告诉姜骆青只看见车上坐了一个人。
姜骆青这才相信了周驰。
而周驰也不动声色落下心上的石头。
只要他发出信号,村外隐伏的警力就会冲进来。但他手上没有手机,信号无法发出。
姜骆青问:“你有什么打算?”
“我的地盘被封了,钱取不出来,还有些货被我藏起来的,等风头过了我还想干。”
姜骆青摇了摇头:“年轻人真是不要命。”
“姜哥不想做了?”周驰说,“哦,我忘了你之前就已经不想干了。”
姜骆青没有回答他,只是望着茶园一望无际的绿,嗓音透着无力的苍白:“我在船上,四处望见的都是深海。狂风和鲨鱼袭击我,我想下海,我不愿伤人,可我只能呆在船上,把自己锁在一片安稳之地。”
周驰很意外地笑起:“姜哥还是文青?”他睨着看守他的那个小弟,“有烟吗?”
小弟取出一支苏烟给他,周驰夹在指尖,倚进椅背,一副等着人弯腰点烟的姿态。
他见那名小弟不动,懒漫地掀起眼皮睨了眼,眸底是一个毒贩的冰冷狠戾。
那个小弟竟有些怵他这样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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