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店店面不大,外面的墙是用深灰色的瓷砖砌的,因为长年累月雨水的的冲刷,已经是斑驳不堪了。深褐色的门檐下是一块牌匾,上面是题着“老味道”三个字。这种老店在上海的街头很常见,店里年轻人已经很少见了,去吃的往往都是挂念上海味道的老年人。
推开玻璃门,一阵馄饨的香气铺面而来。里面暖和的想阳春三月,何遇立马把外衣脱下来塞到他手里。
“你快穿上,冻了这么久别着凉了。”
明明只是一条马路的距离,从她口中说出来,倒好像是隔了好几个钟头。徐衍把手臂伸进袖子里,衣服上留有香水的味道,隔了一夜,味道很淡,但他还是闻到了。
过了吃早饭的点,店里人很少。何遇挑了个玻璃窗的位置坐下,一份菜单递到了桌上。
“不许吃生煎、锅贴、油条这种油腻的东西。”
何遇听到这么一句,一下子就没了兴致。她最爱吃的就是生煎和锅贴这种外焦里嫩的东西。
“就吃一两个好不好?”她试探性地说了一句,还特意拿手指比划了一下。
“不行,你昨天喝了这么多,吃油腻的胃会不舒服。”
“哦。”何遇看着没商量的余地,只好去翻别的东西。
“你想吃豆浆还是豆腐花?小馄饨要不要?这里的条头糕和次饭团也很好吃的。”她这么问的时候,说明这些她都想尝尝。
徐衍一下就听出了她的意思,说:“都来一份吧,再加份白粥。你吃别的之前先喝一点。”
何遇听到这话,抿着嘴唇笑了,嘴角边的两个小梨涡露了出来,她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戳着。
梧桐树下,一个老人推着婴儿车,里面装着一只小狗,老人弓着身子,嘴上还不停的说着什么;几个穿着运动装的年轻人跑着步,耳朵里塞着耳机,隔绝着外界一切的喧嚣;一对情侣十指紧扣,肩并肩走着。
上海的街道总是有这种魔力,它能把时间变缓,把美好放大,透过一扇窗,就能感受到人间百态。
何遇的心一寸一寸地塌陷,坐在自己身前的男人长着一副俊朗的皮囊,事无巨细的照顾着自己,纵容着自己。在这个荒唐的早晨,看着眼前的人给豆浆里加着糖,她体会的,是所谓的偏爱。
“别发呆了,快吃吧。”徐衍把加好糖的豆浆推到她面前。
何遇拿勺子搅了两下,喝了一口,问:“哥,你在意大利的时候吃什么?”
她想听他讲跟意大利有关的故事,想知道在他们的平行时光里,他过得怎么样。
“自己做着吃,有的时候是面,有的时候是粥。”徐衍用筷子把条头糕夹成两段放在她的碗里。细白软糯的皮裹着豆沙,还带着一股桂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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