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武危急之下,昏了头,竟骑马往荆棘中去,如何能跑得掉?进去不久,便要弃马步行的。
这道理穆明珠与萧渊都很清楚,因此两人骑马慢行,还有余裕聊天。
萧渊道:“穆武怎得被你诓骗出建业城的?”在建业城中,穆武还有所倚仗,跟着穆明珠出来,岂不是毫无胜算?
穆明珠淡声道:“他想拿兵权。”
“原来是拿这个钓着他。”萧渊了然,道:“毕竟是进过太庙的人,也难怪他有想法。”他看了穆明珠一眼,又道:“你要如何处置他?果真埋在沼泽里?”
穆明珠遗憾道:“当初要他同来雍州,是我向母皇提出来的。若是他不明不白**,我身上嫌隙可洗不干净。”
“那你待如何?”萧渊听得身后士卒击杀穆府家丁之声,蹙眉微露不忍之色。
穆明珠目光落在他面上,俄而又滑向他腰间系着的软鞭,道:“鞭子解了给我。”
前方的路为荆棘所阻,而弃马逃窜的穆武已经给士卒捉了回来。
只见穆武头发散乱、鞋子也跑掉了一只,身上的绫罗绸缎给荆棘划破,整个人都狼狈不堪,给两名士卒反扭着手臂送到穆明珠马前来。
“穆明珠!你若是有种,便割了老子脑袋!”穆武跳脚大骂,嘴里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外蹦。
他认为穆明珠不敢杀他。
萧渊都有些听不下去,问道:“叫人堵了他的嘴?”
穆明珠微微摇头,似是并不在意,淡漠听穆武骂下去,折起萧渊的软鞭试手感。
穆武骂了半天,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而原本护着他的家丁一个人都没有赶来,莽莽榛榛的云梦泽中,四周望去似乎都是穆明珠的人。
此时暮色四合,也不知什么野生的禽鸟飞过,发出令人胆寒的叫声。
穆武跑掉了鞋子的那只脚,方才给林中碎石杂物划破,伤口暴露在寒凉的空气中,绵密的疼痛越来越强烈。
他终于闭上了嘴,只紧盯着穆明珠的独眼中放出怨毒的光来,嘲弄道:“你不过是嫉妒我——却又杀不得我。”
穆明珠轻轻掀起眼皮,终于恩赐般看了他一眼,对萧渊笑道:“嫉妒他?”她谈笑之间,手中软鞭不知何时已经抖开。
长而韧的牛皮鞭,甩开在空中,顿挫沉降时,激起一阵鬼哭似的鸣音。
“啪!”那鸣音的尾声,皮鞭响亮抽打在穆武侧脸上,将他整张脸都打得偏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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