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甄笑了出来。
他怎么说的跟怕黑怕鬼怕陌生人敲门的小朋友一样。
许甄无奈抓抓头发。今天是星期四,这人明天还得上学,看他这架势颇有一种,我今晚得待在这儿,明天一天也不走的意思。
“你是想留在医院?”
嗯嗯怪嗯了一声。
他的意思很明了,许甄只能耐心跟他解释:“可是你明天还有课,而且你留在医院只能坐着睡。”
他没做声。
许甄又添了一句:“回去吧,我有被子,你又没有。”
“公交停了,回不去。”他偏了一点脸,鼻梁弧度挺直,漫不经心看着门的方向,那里有一块四四方方的玻璃,可窥见走廊里,灯光灰白色,老医院的一切都有陈旧又干净的味道。
许甄悠悠抬眸,一圆钟表挂在白墙上,时针跳到了八点整。
从第二医院到她家没有地铁线,只有公交八路可以直达,一般清早六点第一班发车,晚九点钟停运。退一步讲,坐十路车,再转一次十二路,十路车是九点半停运。
许忌在睁着眼睛说骗人话。
她小声地戳穿了他:“小忌,公交车最后一班是九点钟,现在才八点。”
他说谎的时候会回避眼睛,被拆穿后又会露出一副,是又如何的表情。
怎么着,又心虚又拽是吧。
许甄和他一脸的是又如果直白对望片刻,在他持久持久的眼波攻击中退了半步:“不然,你再待半个小时再走。”
这样讲,有点自恋。
她知道许忌不走,是想和她待在一起,许忌逃课也是想她待在一起,撒谎也是,装拽也是。
“我不回去。”他说。
她在心中戳破了一个气球,有某种坚持像漏气的气球一样萎靡下来:“那你一夜不回去?”
“嗯。”
一个字,从他喉咙里轻飘飘哼出来,重不可逆。
许甄垂目,已经在心里算着还有什么衣服,暖宝宝可以用在这人身上了。
她一边想,一边用付诸了行动,从背包里翻了半天,记得付清清给送东西的时候,提了一嘴说,医院晚上冷,给她塞了几个暖宝宝。
她找了好半会儿,才从外夹层里翻出来两个红橘色相间的暖贴。
递给他:“你贴腿上,小腿。”
他接过来,拿在手里。低目,光不出溜的塑料袋表面有几只卡通小熊,配合喜庆色调的一身橘红毛皮,看着鲜艳温暖。
怀中又被塞进一件棉袄,是她刚刚穿着的那件,米色的,微暖的质感与他抱个满怀,淡淡的奶味流溢进鼻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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