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人,别来无恙啊。”
潘媚儿笑着走向坐在正座的孙太守,声音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娇俏,那是女子惯常对付男人的一种嗓音,并不清澈,反而带着几分沙哑,听得人心尖痒痒。
孙太守脸上有种十分受用的神情,起身相迎顺便在美人的手臂上揩了把油。肖南回无语地看着,有些明白这女人为何能在多方势力中立足不倒了。
潘媚儿带来的人足有二三十人之多,落座后这席间便只剩几个位子,就在肖南回以为不会再有人来时,另一个人影安静出现在厅堂入口。
那是个男人,落脚却轻过舞步最轻盈的舞姬。
肖南回认识的人当中,只有肖准和丁未翔是她无法听出脚步声的人,勉强加上鹿松平也只有三人。眼下这个,莫说脚步声,便是连呼吸吐纳的声音都几乎难以察觉,这是何等武功造诣,细想之下便会令人心惊。
男人穿着一袭深紫色衣裳,旁若无人地走到席间,随意找了个空位便坐了下来,期间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眼神没有看过在场的任何一人,仿佛这百余人的热闹宴席之上,原本只得他一人。
好一个目中无人的狂妄之徒啊。
孙太守不愧是老奸巨猾之人,即便如此也没有流露出半分惊讶和不满,只向手下人递了个眼色,很快便有穿着清凉的柔美女婢靠上前去,试图探出这人底细。
“官人怎么冷着一张脸不说话?奴家好生害怕,都不敢亲近您了呢”
那男人长了一张很讨女人喜欢的脸,偏生还没有流连花丛的那种酒色之气,眉眼间甚是倨傲却也极尽单纯。
他带着几分疑惑地看向那张涂抹着脂粉的娇颜:“你是谁?为何叫我官人?”
女婢的脸僵了一瞬,随即又绽开如花般的笑颜:“官人真会说笑,竟然调笑奴家,可是嫌奴家伺候的不好吗?不如一会让我服侍你一番,你便知道奴家的好了”
那女婢边说边向男人耳边凑去,一股带着甜腻香味的气息直喷对方的耳朵。如此这般谅是再有定力的男子也要心神荡漾一番,而这男人却只微微皱了皱眉,刚要开口说什么,另一道声音却响起来。
“贱婢,把你的脏手给我从他身上拿开。”
说话的人是潘媚儿,然而她此时的声音却无半点妩媚,只剩冰冷怨毒,像是尖锐的指甲划过铁板一般刺耳。
那女婢仗着是孙太守的人,一时没动弹,还回过头挑衅般地看了潘媚儿一眼。
只是她没有料到,这一眼便是她在这人世间的最后一瞥,下一秒,她的两眼之间便多了一把錾着牡丹花的嫣红钢刺,入肉三分。
一阵黑气顺着那钢刺扎进去的地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四散蔓延开,很快那女婢便僵硬如石头一般,再也不能动弹,她的脸上自那钢刺为中心长出一条条黑色脉络,远看好似脸上绽出一朵黑色的花,诡异而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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