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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蹄下轻快,在碎石铺成的小路上一路小跑着。
它今早得了一整包蕈子干,虽说不如那新鲜地吃起来带劲,但比起它在纪州时的待遇,可不要好上太多啊。
马背上,肖南回的心就跟着这颠簸的马屁股七上八下。
梅家是有名的将门,关系好的铸剑师、冶兵匠想来不少,可平弦远非寻常兵器,寻常匠人将它造出已是不易,更遑论将其恢复原状了。
可她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条路是那人指给她的,总归是错不了。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他的话,总是有些难以抗拒地信任。
或许这便是他们口中常说的、为上位者的威信罢?
吉祥打了个响鼻,肖南回这才发现路已到了尽头。
若非亲眼所见,她怎么也想不到阙城这寸土寸金的皇城根,竟还有眼前这等荒凉的景致。
石子小路在尽头变成一片碎石滩,灰白的地面上夹杂着入冬后枯黄的野草,同其上那座朱门大宅格格不入,只除了那青瓦上的几株老藤还有几分交相呼应。
藤属阴,高门显户人家决计不许藤条绕上自家前门,认为其有克害家宅之妨。
她只知梅家隐退前朝十数年,却不知家宅竟已凋敝至此。亦或者是,主人家早已失了这管理庭院的心思,任这周遭渐渐变为千百年前、无人定居时的样子。
即便如此,肖南回还是依照礼数翻身下马,将吉祥牵到驻马石前栓好。
驻马石的柱头雕着一虎一豹,依稀透露着此户人家昔日的气质。
拾阶而上,还没等她扣响门环,大门突然便从内打开,一干练装扮的中年男子探出头来。她见状连忙表明身份。
“在下光要营右将肖南回,此番贸然前来”
男子瞧她一眼,又望了望不远处摇着尾巴的吉祥,便让出进门的路来。
“原来是肖大人,我家主子候在内庭,还请随我前来。”
这是知道她要来?
肖南回不知眼前人的身份,只得揖一揖道:“有劳这位兄台。”
中年男子似笑非笑瞧她一眼,已有皱纹的眼角透出几分和这避世古宅不相称的世俗老练来:“我只是帮家主平日打理庭院花草的下人,大人不必多礼。”
下人却不用卑称,肖南回觉得眼前的人和这宅子一样古怪。
而打理花草一说就更是令她哭笑不得,若是这样的院子都算得上是有人打理,那她青怀侯府岂非也可称得上有几分景致了?
可下一秒,一个转角过后,眼前的景象却令她转瞬间扭转了方才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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