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开口解释自己是为他母亲的兵器而来,可思绪纷乱根本不知该从何说起,只能继续和夙平川大眼瞪小眼。
就在她纠结不已的时候,一直旁观的阿楸终于开了口。
“小少爷,主子此刻就在内庭,你若要见他,现下过去刚好。”
肖南回如蒙大赦,做拱手让人状:“在下已然叨扰许久,莫再误了两位的时辰。平川且快快去吧,咱们改日再叙。”
夙平川终于将视线从肖南回身上抽离开来,走了两步又停住回过头来。
“下月你我一同当值,到时候又可以时常见面,倒也不急在一时。”
这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肖南回眼前瞬间便浮现出他俩当初一个城东一个城西、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尴尬场面,一时间竟分不清对方是在表真心还是在挑衅,又碍于阿楸在场,只得跟着客气两句,夙平川这才捧着梅花离开。
阿楸望着那背影消失在内庭,这才转过身恭敬对肖南回道:“我家小少爷年幼时长在王府,小姐离世时他不过三四岁的年纪,很多事他当时未必知情,如今更不必再提。你说对吗?”
肖南回仔细思索一番,谨慎答道:“在下与平川算是同僚战友,理当以诚相待。如若平川不曾问起,在下绝不多言。但若他问起,在下也不便隐瞒。”
阿楸少见地顿了顿,随即迅速恢复了常态。
“肖大人果然如他人口中那般,是个有趣的人。”
这话听着有几分奇怪。谁口中提起过她?还说她有趣?
肖南回想问个究竟,那阿楸却已兀自向前,似乎再无攀谈的意思,她也只能快步跟上。
正午的日头正好,吉祥正甩着尾巴等她。
翻身上马离去时,她又回头看了看这座透着衰败气息的宅院,陡然间觉得,自己的心情相比来时的迫切,竟已平静许多。
梅若骨桀骜不可一世,有着常人不能比及的勇气。她在最肆意张扬的年华里,为了心爱之人放下手中的兵器、步入那高墙之中,又在静好美满的岁月里选择重回沙场,遵从了自己年少时立下的誓言。
这样的人,又岂是一杆冰冷的兵器所能替代的?
断弦不可再续,但她亦不能止步于此。
前路漫漫,或许她暂时还看不清方向,但此刻她已有继续前进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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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府内庭,独坐亭中的白发将军一如一个时辰前的样子,只是面前多了几枝鲜红的梅花。
耳朵微动,他已察觉有人近前来。
“人已经离开了?”
“是。”语毕,阿楸察言观色继续道,“方才瞧见小少爷往后园去了,应当是去祭拜,一时半刻不会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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