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弃马步行,想骑马进斗辰岭,绕点路再正常不过,总比栽进山坳里强些。只要方向对,天亮前应该可以”
伯劳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气息一变,眼神也瞬间凌厉起来。
哒,哒,哒。
缓慢的马蹄声从前方密林深处传来,片刻间已至近前,一人一马显现出来,银色剑鞘与弓弦在月光下闪着冷光。
“肖参乘,夜深了,前方路窄难行,不如等天亮再做定夺。”
见到鹿松平的那一刻,肖南回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她最怕的那群人。
她横过马身,用吉祥壮硕的腰身对着来人。
“鹿中尉为何要阻我?”
“奉羽林司之令,在此守卫猎场边界。春猎猎场,许出不许进,肖参乘应当熟读文牒的。”
放屁。
这么大个林子,难不成所有关隘都派人把手?那莫说一个黑羽营,就是十个黑羽营也不够这么使唤的。
那可是皇帝身边的精兵强将,一个个都派来守这鬼大的林子,谁守皇帝啊?
想她拼了命赶时辰,吉祥的马屁股上都是汗,如今却要在这耽误这冤枉工夫吗?
肖南回沉了沉脸,干脆单刀直入。
“皇帝教你来的吧?”
知道她在追查什么,并且可能握有雨安肖府大门锁匙,又能神不知鬼不觉将东西藏入昱坤街的人,寥寥无几。
而最重要的是,愿意费尽心思设计这出调虎离山之计、又能调得动鹿松平亲自来拦截她的人,只可能是他。
“肖参乘何出此言?在下怎么有些听不明白。”
肖南回冷哼一声。
装,接着装。
两方僵持不下,伯劳轻咳、压低了嗓子。
“那个,我看要不算了”
算了?
肖南回嗖地抽出背上的臂弩,恶狠狠地上了弦。
“路就这一条,不从这里过从哪里过?”
杀气溢出,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鹿松平缓缓抽出腰间那把银色软剑,气息之沉稳,竟不输丁未翔。
肖南回不敢妄动,飞快盘算着自己能有几分胜算。
她还记得那一晚在康王行宫,她与这妖人交手时的情形。彼时她有平弦在手,对阵鹿松平的软剑还是有些优势的。可如今
鹿松平见她沉默,心中也知晓她为何沉默。
“便是昔日你兵器未离手的时候,也未必是我的对手。如今又要拿什么同我较量?”
面对对方近乎傲慢的挑衅,肖南回没吭声,只转过身去,对一直龟缩在马屁股上的某人沉声道。
“该你上了。”
伯劳瞪大眼睛,短粗的眉毛在脑门上跳啊跳。
“怎么就该我上了?!又不是我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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