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那弹琴的人就坐在他的面前,他也难以相信这样的琴音会是出自一个女子之手。
等到琴音停下,旷修才重新张开了那双有些空洞的眼睛。
落在自己的身前,却是看不见什么,他和声笑着声音轻缓:“将军可不只是会弹一些这么简单啊。”
突然他又问道:“在将军看来,这秦国如何?”
顾楠不知道他为何突然问起这个,只是反问了一句:“你觉得战国如何?”
旷修脸上的笑意第一次褪去,无神的眼睛动了一下:“世间流离。”
顾楠笑了:“那你觉得秦国如何?”
旷修没有回答,顾楠喝完了温茶,拿起了一旁的蓑衣披在了自己的肩上,带起斗笠。
“就先告辞了。”
旷修坐在那,没有起身去送:“将军好走。”
那披着蓑衣的人渐渐消失在了雨中,旷修收起长琴,听着雨声。
荆兄,你我所做之事,到底是对是错呢?
——
“让我帮你们挑起韩国贵族的叛乱。”
帷幕轻摇,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帷幕之中,身上披着一件黑金色的长袍。苍白色的头发没有绑起,而是垂散着。
他慢慢地回过了头,眼睛落在了他身后的那人身上。
同时也有一股难以言说的锐意直逼那人,站在那的人眉头退了半步。
他的脸上带着一张木质的面具,看起来从装束上看是秦国的秘卫。
“你们为什么觉得我会帮助你们?”
“斯。”
一阵吐信的声音响起,秘卫的视线隐晦地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那是一条赤红色的蛇正盘在那,顺着柱子向上爬着。
他微吸了一口气,说道:“因为陛下觉得你是一个聪明人。”
“是吗?”白发男子的眼睛移开:“你们要对韩国贵族动手,是为了什么?”
“这你不需要了解。”秘卫的声音有一些生硬。
“斯。”房间一角的赤蛇已经爬上了房梁,一双发寒的蛇瞳对着下面的人注视着。
白发男子背着手,走出了帷幕,居高临下地看着身前的人:“如果我们不了解,恐怕很难帮助你们不是吗?”
虽然是一个问句,但是语气之中却没有半点疑问的意思。
秘卫看着男人,眼睛一沉,最后还是说道:“陛下欲废六国旧爵,收田顷而分赐天下。”
站在堂上的男人眯起了眼睛,废六国旧爵,秦皇,还当真敢做:“若是我们不做呢?”
“既然你们知道了,也就由不得你们不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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