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亭中的郎君愣了愣,他还是从未听过有人为了喝酒挑地方的。
不过细想来,他自己不也是挑了此地来喝酒的,此地倒也确实是喝酒的好去处。
笑了一下,伸手作请。
“阁下不必客气,且入座便是,有人共饮不也是妙事?”
“如此,多谢君了。”
白裳人提着酒走进了亭中,靠在亭旁坐下,将酒打开喝了起来。
亭外能望见那江流远逝,江上船舟过往,让人自是心胸开阔。
酒水微甜,带着春日旧时的梨花香,算不上什么佳酿,自家清酒却也别有滋味。
如此的酒景,让人未饮,就已经醉了一半。
白裳人像是心满意足地放下酒壶。
抱着长琴的郎君拿起了酒杯对着她微微一敬。
“周瑜周公瑾,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白裳人回过了头来,似乎没想到对方会和自己搭话,毕竟她本来就只是来借个酒地的。
周瑜,周公瑾。
她先是一怔,随后摇了摇头。
这巧,未免太巧了一些。
“在下顾楠,未有字。”
“未有字?”周瑜的声音里有一些疑惑。
似乎是听出了周瑜的诧异,顾楠看向他,沉默了一下,才轻和地解释道。
“还未有取字,家中长辈就先早故去了。”
“如此。”
周瑜的眼中带着几分歉意,随后一笑,举起了酒杯,颇为豪迈地说道。
“余自罚一杯。”
说着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两人之间再无旁话,盖是说本来两人也不太熟悉。
周瑜重新开始奏琴,顾楠独自喝酒。
琴音悠悠,让那温酒带上了几分余意,该是多了一些酒醺,让人更想醉去。
等到一曲尽时,周瑜的双手轻按住微颤的琴弦,叹了一声。
这一曲他终是弹不好,方才又是错了一个音。
坐在一旁的顾楠轻摇着酒壶,她是已经快要喝完了。
听到周瑜的叹气,微醺地说道。
“何必叹息,此曲就本就难成曲调,只是错了一个音已是很好了。”
周瑜微微一惊,抬了起头来。
“阁下亦懂琴律?”
或许不该说是懂,能听出那一音,当是在琴律一道颇有建树才是。
“略懂一些。”
顾楠将酒壶中的最后一口酒饮尽,将酒壶挂在腰间,酒喝完了她也该走了。
周瑜的眼中却似乎是来了什么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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