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应诧异看他。
“怎么了?”厉劲秋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
可钟应只是一脸无奈,说道:“这些乐曲我都没有听过,就算你说出了它们的名字,对于我而言,也只是一个陌生的世界。”
陌生的英文、陌生的五线谱、陌生的乐曲名,像是陌生大地陌生的雨。
厉劲秋觉得钟应的情绪不对,他困惑的出声反问:
“你呢?见到雨想起了什么?”
“秋思、华歌、师父……”
他幽幽长叹,沉默的凝视大雨如注。
“马上秋天了。”
钟应说完,踩在淋湿的阶梯站起来,抱起了他的素琴,转身就走。
他没有穿鞋,没有和厉劲秋打招呼。
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只留下一串串湿漉漉的脚印,延展在潮湿的雨日长廊。
厉劲秋不可能也赤着脚追过去,但他一腿都是雨水,穿袜穿鞋又很麻烦。
“钟应?”
他站起来,冲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喊,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
厉劲秋想了想,正准备拎起鞋袜,去找絮姐要张擦脚布,就见到了从琴行走出来的樊成云。
“最近要是没事,厉先生还是不要来找小应了。”
樊成云笑容无奈,显然看到了刚才钟应灵魂出窍一般的状态。
他担心的说道,“他不喜欢参加葬礼,不喜欢下雨,也不喜欢秋天。”
厉劲秋惊讶的问:“为什么?”
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自己问的是为什么不要来找钟应,还是钟应为什么不喜欢秋天。
樊成云站在长廊边,看着雨,也在看这个名字里拥有肃杀秋天的年轻人。
他神色慈祥,声音沉静。
“因为他爷爷去世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暴雨早秋。”
第67章
哪怕时隔十年, 樊成云都记得那天大雨。
乌云也像今天一般浓稠,雨滴也像今天一般狠厉。
他在候机室迟迟等不到登机,距离预定的起飞时间, 差不多半天过去。
等他回到国内, 已经是傍晚。
清泠湖竟然依然下着大雨。
樊成云和助理急匆匆的离开机场,到达大厅却清晰站着一道人影。
“樊叔。”
那年也就二十一岁的宁雪絮,拿着伞,站在机场冷得发颤。
“小絮,你怎么在这儿?怎么不陪着你师父?”
他离开清泠湖的时候, 林望归断断续续在咳嗽。
老毛病了,一到秋冬雨雪,林望归一身发痛,喉咙肺脏发痒。
如果不是他犯病, 他们本该一起去法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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