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贯成低头望着昏迷的庄嵁,沉着道:“我们没法带着他一起走。”
“那就给他爸打个电话让他来接啊?”她拿出手机翻找通讯录。
“不行。”他一把夺过她的手机,拆开后盖,把电池、电话卡掰出来往远处丢开。
介舒整个人都愣在原地,怔怔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小予,你看着我,”介贯成抓着她两侧胳膊,“这都是大人的事,和你们无关,但有些事情我必须得做干净,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你要把什么做干净?”
“闭上眼。”介贯成将她转过去,不再多说。
介舒心生极为不良的预感,立刻回身,被眼前场景惊得整个人飞扑过去。
“不行!不能这样,爸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了!”她颤抖着声音挡在庄嵁身前,双手使劲握住介贯成举刀的手。
介贯成板着脸推开她的手,话语中戾气渐浓:“不要闹了,再拖下去我们也活不成。”
在父亲陌生的模样面前,介舒不可自抑地抽噎起来:“别啊……今……今天是我非要带他出来玩的……我们……我们要去逃命也……也别连累他啊……他就是个小孩……都一起玩了这么多年了……你……你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啊爸……你别吓我……到底怎么了啊……”
“他现在睡得很沉,不会有感觉的。”介贯成不为所动,紧皱起眉,将她推开便要动手。
介舒死死抓着父亲的手,满脸是泪,绝望至极:“那咱们就把他留在这儿行吗?这里这么荒,都看他自己造化行吗?别……别……求你了……”
介贯成侧头看着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女儿,又望了一眼酣睡中的少年,叹了口气。
“走吧,别哭了。”他收了刀,俯身从车里拿出文件袋,揽起介舒朝不远处的另一辆车跑。
3
介舒在冲击的余韵中蜷在一旁发愣,干涸的泪痕还结在脸上,以前的世界如此陌生,就连驾驶座上的父亲也不像她认识的那一个。
介贯成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自从介舒进入青春期,他作为一个生疏的父亲便不知该如何和女儿沟通,一言不合大吵一架也是常有之事。此刻的局面下他更是语拙,生怕说出口的话使情况更复杂。
考虑良久,他才开口:“小予,一切都跟你没关系。”
“怎么跟我没关系?庄嵁现在一个人躺在荒郊野岭,醒过来会吓成什么样?要是真出什么事怎么办?我是帮凶!”她红着眼望向父亲,“你平时那些工作……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可你不该让我也跟你一样手上不干净。”
介贯成没有看她,专注地盯着前面的路:“我手上再不干净也把你养到这么大,等这件事结束了,我们安全了,你想怎么样都行,但现在你不能任性,懂吗?”
介舒撇开头,愤恨地抹掉脸上再次涌下的泪,视线移转到挡风玻璃外的码头远景。
“小予!”介贯成突然狠了声音。
“干嘛!”她赌着气回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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