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嵁看了一眼快要倒干,剩了大量绿豆渣的壶:“还要么?”
“可以么?”她客气地冲他假笑,把杯子推到他面前。
“我说不可以有用吗?”
“嗯……大用没有。”
杯子又满上,这回壶里只剩下豆渣和缝隙里残余的汤了。
二人对着杯子僵持了一小会儿。
“那我就不客气啦?”她试探着握住杯子。
“你什么时候客气过?”他转身走到垃圾桶边,想把剩下的豆渣倒掉。
“哎别啊,营养都在豆渣里。”
“那你为什么不吃?明年就高考了,你才该补补。”他回头望她一眼,她又喝了一大口。
她闪进厨房拿了个碗,笃定道:“我还特意让给你,善良吧?”
“哦……那我还得谢谢你。”他收手,任凭她抢过玻璃壶,打开盖子,把豆渣往碗里刮了个干净。
“来,很有营养的。”她又从厨房里拿了把勺子出来摆在绿豆堆顶。
庄嵁不禁皱眉,他不爱吃这个,像甜沙子,颗颗粒粒挂在喉咙里。
可她见他不动手,就主动拿起勺子挖了一大堆凑到他嘴边,像喂小孩一样自己“啊——”得张开了嘴,脸上还挂着憋不住的坏笑,看起来别提多傻了。
距离很近,他看了她一会儿,借多年经验感觉她快失去耐心了,方才张开嘴。
勺子和豆子都很冰,掺着不多不少的汤,被一股脑生硬地塞进他嘴里,又甜又凉。
“怎么样?好吃吧?”她一脸计谋得逞的愉悦,放下勺子,用空着的手端起杯子喝完了最后一口汤。
嘴上留了一点,变成湿润的粉色,他忍不住一个劲儿地盯着看。
“看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她不明所以地抹了把脸,连带着嘴上的汤也一起抹没了。
他回过神来,没回答,埋头沉默着吃光了碗里的绿豆。
那天夜里,他梦到介舒坐在他面前,嘴上亮晶晶的,像午后日光洒在喷泉池面。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摸,见她没什么反应,又试探着凑上去仔细看了看。她静静地对他眨着眼,这让他很快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因为真实的这个人是不可能任由他这些莫名其妙的举动的。
如果是梦,那他就没什么可顾忌的。
他贴近她的脸,亲了亲她的嘴角,湿漉漉的甜味,他又抿了抿她的嘴唇,像果冻一样软。
3
俞庄嵁离开不久,陈辛觉就带着新手机和一堆吃的来了,放在门边就走,像是有什么着急的事儿。
介舒输上那串背熟了的号码,拨通。
“喂,是我。”
“……换号码了?”接起电话,瞿榕溪正好拐进路边小卖部。
“嗯,我听说俞屹冬回去了,你们那边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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