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遥遥头猛地一偏,扬帆远的唇擦过她的耳际。
她坐起来,气呼呼地推了扬帆远一把。
“你脑子想什么呢,女儿吓坏了,奶奶躺在医院里,这种时候,你居然——真让人没话说!”
扬帆远看着舟遥遥瞪得圆圆的大眼睛败下阵来,柔声解释:“你洗澡那一个半小时,我并没有闲着,去看了球球,万幸女儿忘性大,活蹦乱跳地骑马玩,我是那匹马。球球睡前对我说想学功夫打坏蛋”。
“球球怎么总变卦,前天还说想学芭蕾来着,让我给她买小天鹅的白纱裙子!”,舟遥遥怀疑扬帆远忽悠人。
“咱们女儿很坚强,性格比较像你,不细腻不敏感——”
舟遥遥白眼翻上天,拒绝听,“太坏了,你怎么总喜欢损我?想笑话我迟钝就直说呗,切!”。
扬帆远忍不住笑了,他预感和舟遥遥永远也争吵不起来,她那么可爱。
“我是在夸你,女儿的性格幸亏像你,内心强大才不容易受伤害,虽然我希望子女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但面对卑鄙无耻的人,狠狠地还击,打得他们再也爬不起来才解气,所以女儿的反应,让我很为她骄傲!”
舟遥遥承认他说得有道理,性格懦弱会受欺负,世界不相信眼泪,美好的生活需要靠自己争取。
观察舟遥遥的表情,知道她赞同,扬帆远继续说:“你扛住了网上的流言和攻击,某种程度你已经战胜了对手,她的害人把戏没有得逞,有一点我向你保证,她一定会付出代价,前程尽毁。当然,都是因为我,才连累你卷入舆论漩涡,害你和奶奶遭遇危险,这不是简单的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的事,不过奶奶那里你放心,半个小时前我打过电话确认,奶奶已经醒了,暂时没出现恶化的情况,听妈说,她吵着要回家”。
“那怎么行,医生不说了吗?奶奶的病需要住院观察!”,舟遥遥着急地说,老太太说一不二的脾气,没准儿还真出院了。
“别人劝她或许不听,主治医生的话还是很管用的,在她朴素的观念中,教书的老师,看病的大夫,都值得信任”,扬帆远偷觑周遥遥的神色,试着转换话题,“我下午去电视台找你……在停车场,你是不是看到我——”
舟遥遥压根儿不给他机会说完,夸张地打了个呵欠,缩回被子,闭上眼睛,“我困了”,意思很明确不想谈。
扬帆远无声叹息,替她关掉床头灯,卧室内陷入黑暗。
第二天,扬振民从医院看望凤姑回来,让人把扬帆远叫进书房。
门关上的瞬间,紫檀镇纸呼啸着砸向扬帆远,他踉跄着后退一步,血迹小溪般蜿蜒着自额角流下,镇纸落地,发出沉重的钝响。
扬帆远没有躲开,重新站直身体,承受父亲的怒火。
“一点小事都处理不好,险些酿成大祸,你奶奶八十岁的人假如有什么不测,你这个儿子我就当没生过!”,扬振民大发雷霆,目光凌厉地盯住扬帆远,“我已经让人打过招呼,通知所有和盛泰合作的电视台以及企业封杀简素怡,我叫她在国内无路可走!你如果帮她求情,就给我滚出扬家!”
扬帆远低头认错,“您说得对,是我没处理好”。
“岂止没处理好,哼,手段不行,胆儿倒挺肥”,扬振民眼中喷出怒火,砰得把一张纸拍到桌子上,“你竟敢愚弄父母,把婚姻大事当成儿戏,你真是荒唐透顶,和球球妈签婚前协议,还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老杨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父亲骂他的每一句都对,扬帆远无言以对。
“你既然并非真心想娶遥遥,起初就不应该结婚,祸害人家姑娘的幸福,还哄她签下婚前协议,约定三年后分手,如意算盘打得响啊你!哪个不是爹生娘养的,遥遥父母知道了难道会不伤心?好好的小姑娘交给咱们扬家,为老扬家传宗接代,哪点对不住你了,你小子一早打定主意抛弃她!?”,杨振敏疾言厉色地质问儿子,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爸——”,扬帆远哀恳地看向父亲,露出祈求的神色,“遥遥答应我试着培养感情,我们会——”
扬振民抬手示意他不要再说,长长地叹了口气,“你也别试了,感情是处出来的,不是试出来的,咱们还是以遥遥的意见为主吧,不能你一个人说了算!”。
“爸,你听我说”,扬帆远走到书桌前,企图说服父亲。
“出去吧,顺便叫遥遥进来”,扬振民坐回椅子,按着太阳穴说。
扬帆远脸上淌着血走出书房,在走廊等候的舟遥遥吓了一跳,指着他的额头惊呼,“你流血了,怎么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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