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是假期,下午的课,没几个学生能坐得住的。兴奋如同病毒般在教室里扩散蔓延。那一颗颗早已放飞的心,化学老师开两个扩音器都拉不回来。
高中生最期待的,莫过于一个不用早起的清晨,或是一段宅在家里的假期。
但对于凌琅来说,放不放假没什么区别,反正都是呆在学校,除非徐图他们打三个以上的电话约他。
这次的假日,他同样没有任何外出打算。
最后一道下课铃响起,每个教室都涌出潮水般乌泱泱的人,不到十五分钟,校园从熙攘变得冷清。
迟炀和凌琅在教学楼下分别。
他其实很想留下来陪凌琅,但他一个月前就已经答应过他伯父,第一个小长假一定回家看望伯母。
迟炀的伯母余淑慧今天一大清早就跟厨师一块儿去市场挑菜了。这个鲍鱼不错,那个龙虾新鲜,看什么都想买,恨不得弄一桌满汉全席出来。
迟建峰则亲自去北高接迟炀。
二人到家后,迟炀在余淑慧令人窒息的拥抱中,看着那满满一桌根本吃不完的菜,心说这一看就是他伯母本人的手笔。
他堂哥堂嫂这段时间出差去了,饭桌上只有三个人。
余淑慧问了迟炀一些学校的事情,又关心了一下他的生活,拐弯抹角半天,终于切入正题:“炀炀,你别住校了,过来陪我和你伯父一起住吧,就像你小时候那样。”
迟炀:“我在学校住着挺好的。”
余淑慧不满意这个答复,继续苦口婆心地劝了一通,还说如果迟炀嫌南山离学校太远,他们就一起搬去北区的房子,但结局还是和迟建峰一样,以失败告终。
迟建峰老神在在地喝了一口小酒:“我跟你说了嘛,炀炀在学校有惦记的小姑娘,这个家对他来说已经毫无吸引力了。”
迟炀笑了笑,没有纠正性别。
余淑慧白了丈夫一眼,嘟囔道:“我知道,我不死心还不行吗?”
饭吃到一半,余淑慧突然问:“对了炀炀,听说琅琅也在北高上学?”
迟炀抬起头,他正打算给凌琅发消息,问凌琅在干什么,有没有好好吃饭。消息都快编辑好了。
迟炀点点头:“我和他同班。”
“哦哟,这么巧啊!”余淑慧惊讶,“那你怎么没把琅琅一块儿带回家?他身边也没个亲人,想着怪可怜的。”
提起凌琅,迟建峰也放下酒杯,叹了口气:“这么一说,确实好久没见过那孩子了,上次见他还是在瑾瑾送葬的时候。他在灵堂附近和他爸吵架,他爸打了他好几巴掌,脸都给打肿了,要不是我看到上去劝,估计还有顿打,哎,反正搞得蛮不愉快的。”
迟炀闻言,夹菜的手肉眼可见的抖了一下。筷尖的排骨没夹住,又落回了盘中。
他伯父说的那天,他也在。他从A国回来参加凌瑾葬礼,但没在灵堂上看到凌琅,结束后,他想去看看凌琅,但最终还是搭乘了第二天下午的飞机,飞回了A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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