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建峰一听不乐意了,坐在儿子面前教育道:“你也是要做父母的人了,别这么古板,咱们迟家向来思想开放,早恋只要不乱来,那都是双手支持的,我可不想炀炀最后搞得像你一样,拖到三十岁才成家,也就是人家小琳愿意等你。”
堂哥呵呵了两声,心说要是真被您乌鸦嘴给说中了,您最好能保持住现在这个乐观开放包容的态度。
迟炀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把楼下的合家欢乐都挡在了外面,然后背抵在门上,给凌琅拨了个电话过去。
凌琅很快就接了。
迟炀压下心中的焦急,尽量用寻常语气道:“我已经回房间了,你有什么想说的,现在可以说了。”
“炀哥。”电话那头的凌琅道,“运动会的时候,你去找过我妈妈,所以她才会来看我比赛,对吗?”
“……被你知道了。”
迟炀没想到凌琅要说的事情是这个,尽管毫无防备,但他还是打算在凌琅进一步追问之前,主动交代事实,争取宽大处理。
“那天你在宿舍阳台打电话,我听见了。我发现从那之后,你总是时不时地看手机,我就猜测你是在等你妈妈的回复,我怕那个人对你的事不上心,没把你的话传达到,所以就去当了个传话筒。”
“我当时没告诉你这些,是觉得既然你妈妈已经来了,怎么来的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很高兴她的到来,她也其实很希望能看你比赛。”
迟炀故作镇定地说完,忐忑地等候来自小狼崽的审判,希望能达到坦白从宽的效果。
凌琅听罢,轻轻“嗯”了一声:“跟我妈妈说的一样。”
迟炀一愣:“是你妈妈告诉你的?你妈妈说什么了?”
凌琅:“她说,你有心了。”
迟炀闻言,脸上的紧张瞬间退去一半,抚了抚胸口道:“吓我一跳,我以为你生气了。”
“生气?”对面的凌琅有些疑惑,“生什么气?”
迟炀:“我怕你会怪我自作主张。”
“不会的,我怎么可能怪你?你去找她,是为了不让我失望,你还不告诉我,是打算做好事不留名吗?”凌琅说到这里,顿了顿,“你昨天说我好,其实你才是那个最好的好人。”
凌琅一通出其不意的反问和夸奖,迟炀既觉得受用,又觉得感慨。尤其是当他听到“好人”两个字的时候。
他扯扯唇角,苦笑道:“千万不要给我发好人卡,我才不是什么大好人,你觉得我好,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想对你好,我只对你一个人好。”
对面的凌琅突然不说话了。
半晌,突然道:“炀哥,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迟炀张了张嘴,嗓音低沉微哑,一颗心被凌琅撩得七上八下。
他不确定凌琅这句“我想你”是什么意思,或许只是想和他一起写作业了,这也不是凌琅第一次对他说这种话,凌琅小时候有个口头禅就是“我正在想你”,后来他们再见,凌琅也对他说过类似的,但没有哪一次,比此时此刻更让他心动。
大概是因为曾经的他把凌琅当作小朋友,而现在是男朋友。
房间里没开灯,户外微亮的暮色还没来得及蔓延进窗口,就被窗纱阻断了,四周的昏暗让空气更加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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