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们要真是想走,我也不拦你们,当然,你们现在要是不走,以后千万不要耍你们那些小孩子脾气,哭哭啼啼闹着要回去,我最烦的就是半途而废,”老赵重新坐了回来,不温不火道,“还有,虽然俗话说‘倒斗不怕死,怕死不倒斗’,但我估摸着这世界上真正不怕死的人也没有几个,你们心里怕我是知道的,不过我可以拍着胸脯给你们打包票,有我在,定可以保你们安然无恙,怎么样,自己考虑下吧。”
我看着小张,小张也看着我,短暂的沉默之后,我耸了耸肩,冲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意思就是让他说,我听他的。
小张低下头,咬着嘴唇认真思索了起来,不得不说,这家伙的颜值已经高到了一定的境界,近乎爆表,这认真的样子看起来不是一般的帅,甚至可以说是妖魅,在朦胧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不真实,我的长相要是有这家伙的十分之一,还愁找不到女朋友?怪不得那些女的整天围着他转,说实话连我都有点把持……额……我呸。
“干,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哪有不干的道理,”小张从牙缝里蹦出了几个字,“不过老赵,看你对这周赧王墓的熟悉程度,里边有什么东西,想必你都摸得一清二楚了吧,那些寻常的陪葬品哪怕是国宝,也根本用不着你花这么大功夫来准备,你得先告诉我们,咱们此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那周赧王墓里究竟有什么东西,能让这么多人前赴后继的赶来送死?”
“还是你小子机灵,不过嘛……”老赵拍了拍他的肩膀,长叹了一口气道,“倒不是因为我不想告诉你们,这东西实在是太过离奇,我现在说出来你们绝对不会相信,还会觉得我脑子有问题,总之那东西对你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现在说什么全都没有用,到了那地方你们就全都明白了,咱们在一块儿玩了这么长时间,我你还信不过吗,我总不会害你们吧!”
这句话虽然听起来有点假,但我和小张都知道这是一句绝对的实话。
“那……咱们就出发吧,小李,你看如何?”小张看向了我。
“我没意见,不过……”我微微颔首,“这大半夜的,门肯定锁着,咱们怎么出去啊。”
“小李,赶快去给我找两根细点儿的铁丝,今天我让你见识一下张爷的手艺。”张三峰说着,两手交叉,将关节按得“噼啪”作响。
“你还会撬锁?”我大跌眼镜。
“那是,外国的那个亚什么的不是说过吗,给他一个杠杆,他能撬动整个地球,我跟他一样,你要是给我两根铁丝,我能撬开金库的大门。”小张一边信口胡诌着,一边四处翻找。
老赵没有言语,而是打开了后窗,掏出绳子在窗楞上系了一个活扣,垫步凌腰“蹭”一声就窜到了窗台上,把绳子往手臂上一挽,一翻身就跳了下去,我跟小张赶忙凑到窗户边上一看,老赵已经蹬着墙壁,顺着绳子溜到了下面,这简直就是传说之中的飞檐走壁啊。
眼见老赵在下边朝我们招手,我跟小张依样画葫芦,也顺着绳子溜了下去,我没控制好速度和力道,摩擦生热烧得我手疼,落地的时候还摔了一跤,眼前全是金星星。
窗户下面是人家的小菜园,我们收拾好装备,沿着一条满是泥泞的土路绕到了前面的大路上,此刻正值深夜,街道上已经没有了行人,就连车辆也是往来稀少,车灯将我们的脸照得有些惨白,夜风从身边呼啸而过,竟然冷得有些刺骨,我掏出二锅头灌了一口,才勉强压制住了这丝从骨子里升起的寒意。
我迷迷糊糊的开着车,在老赵的指引下七拐八拐绕了半天,才终于出了镇子,通过了一个山村,来到了山口。
我喝了不少的酒,本来就有些晕乎乎的发飘,再加上十分困倦,有好几次都差点儿趴在方向盘上,好在这地方偏僻,大半夜的路上也没有什么行人,要不然非得出了车祸不可。
刚一到山口,我就看到山路边上有一个巨大的圆柱状的东西,应该就是妹子所说的那棵千年古槐的树桩,看来她说的东西也不全是瞎编乱造的,应该有一些是真的。
路过那个树桩的时候,我不经意间瞟了一眼,却不想正是这一瞟,差点把我吓得断了气儿,浑身的酒气都变成了冷汗流了下来,被风一吹,立刻困意全消——只见那个树桩上,赫然坐着一个人!
我没敢细看,只是隐隐约约瞥见这个人身上披着一件破破烂烂的外衣,背对着我们,一动不动的坐着。
一股不祥的预感忽然从我的心头升起,急忙一踩油门,车子顿了一下,忽然从引擎中发出了一声轰鸣,接着便熄了火,我心中暗骂真是X了狗了,赶紧用哆哆嗦嗦的手拧钥匙打火,愣是没打着。
不是吧,我心说我的点儿怎么这么背呢,这大半夜的阴气最重,槐树又最能招鬼,上面还吊死过不少人,这要真是碰上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可该如何是好!
我看了看坐在副驾驶位置的老赵,发现他也一脸严肃地看着那个坐在树桩上的“人”,手已经按在了猎枪的枪柄上,就在这时,那“人”的脑袋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全旋,硬生生地转了过来。
“啊~”我再也忍不住了,嗷一嗓子就叫了出来,还在后座上呼呼大睡的小张立刻被惊醒,用手抹了一把脸,顺着我的视线看了过去,顿时给惊得张大了嘴,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哪里是一个人,分明就是一具披着人皮的骷髅!
那骷髅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颤巍巍向我们走来,浑身的关节“咔咔”作响,我闭上眼睛不敢再看,拼命地拧着钥匙,这该死的破面包车就是死活也打不着火。
老赵打开了车门,抄起枪正准备下去给它来上两枪,就听见“呼”的一声风响,一个黑影从车后边儿窜了出来,径直撞在了那个骷髅身上,那骷髅被撞得往后一个趔趄,我定睛一看,窜出来的那一条黑影竟然是一位手持铁拐,白发苍苍的老人。
那老人站定脚步,对准骷髅的脑袋就是一棒,那颗脑袋便如同被卡车撞着的西瓜,瞬间爆裂开来,老头乘胜追击,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将那骷髅打成了一地的碎骨。
老赵把枪往车上一丢,大步走上前去,对着那老人一拱手,“老爷子,没想到您年纪这么大,下手还挺狠的。”
“那是,人不狠,站不稳嘛,”那老头哈哈一笑,声音如洪钟大吕,我心里边“咯噔”一下,果然,那老头接下来的这句话出乎了我们所有人的预料,“老汉李占稳。”
我一听当时就愣住了,这李占稳不是早就死了吗?要不然那妹子怎么会说,这是她爷爷临终前给她讲的故事?
“我当是谁,原来是您老爷子,”老赵又是一拱手,“您的事迹令孙女已经跟我们讲过了,真是令人敬佩不已。”
我在心里边为老赵问的这句话喝彩,因为它不仅仅是一句简单的客套话,而是一种试探。
“我老汉一生并未婚配,根本就没有人给我养老送终,又哪里来的孙女?”李占稳语调平稳,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倒是前些天,有一个小丫头跟着一个老人家到过我这儿,打听了一些个几十年前的陈年旧事儿。”
我一听这话瞬间就蒙了,再一看小张,他脸色都变了,心下马上就明白了,我们三个是被那妹子给骗了,没想到看起来挺年轻的一个小丫头,竟然是一个骗术高手,说谎的最高境界就是像这样真中掺假,假中带真,真真假假,虚虚实实,难分难辨,令人捉摸不透。
只是,她之前跟我们说的那一番话,究竟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她的动机又是什么,应该不会只是吓吓我们,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可就有点无聊了。
“多谢老爷子出手相助,那,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告辞了,改日再前去叨扰,”老赵说着上了车,系好了安全带,拍了拍还在愣神儿的我,“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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