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可真的是变化无常,连天上临时降雨都能有个提示。可这李翠杏昨日在河边一会火辣辣的,一会又羞答答的,如今倒好又换上一副怒哄哄的形容。
好心好意得来这样的对待,韦明又哪里想得通。
“狗……韦寨主,你抓痛我了!放开我再说话!”
李翠杏挣扎了半晌都没用,还是只得他来放开。她揉着疼痛的手臂,防备的后退一步。“我李翠杏谢过你的大恩大德行了吧。”
“韦寨主,昨日你已经做出你的选择了,请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不想再经受大起大落的误会,可笑的凭着一条绳结认为你还想与我旧情复燃。
韦明被堵得无话可说,眼见她再度丢下木筐子,急匆匆的往屋里奔,慌不迭的阖上陈腐得认不出原来颜色的木门,终是没有再行动。
李翠杏在屋子里躲了一整天,隔日才敢悄悄走出去。
站在梅树下发愣时,眼前迸裂遽然出一道耀目迸裂的闪电,紧接着一道“轰隆隆”的雷声震耳欲聋。
她抬头观察天时,乌云密布翻涌,虫鸟压着枝头飞过,空气里有些闷热,这便是常见的夏雨来临前的状况。
她那个屋子是不适宜在这样的大环境里躲避的,之前早就备有一处安全之处了。
李翠杏回屋内收拾了一套干净的衣物,带上两个用米糠做的干饼,顺着屋后那条曲折的羊肠小径走出去。
踏入山洞里没有半刻钟,雨水便滴滴答答的下起来了。这处山洞是她躲了好几年的隐密处,洞里有硫磺气味,那些猛兽和毒物一般都不敢进来。
雨下得越来越大,竟是两日都未停。
李翠杏在这两日的时间里,少见的思考起人生来。她平日得过且过,没有什么在意或者需要关怀的人。有时候会想起来,最开心的便是小时候跟狗哥一起玩耍的日子。可那已经过去了,出嫁前她一哭二闹叁上吊都没能阻止这个命运,被灌了迷汤送去铁拐子的床上,醒来又是闹腾的寻死觅活,被人跟畜口般终日捆绑着预防逃跑,直到怀了孩子她才安定下来。
幸亏铁拐子死了,可前家婆却把她卖到山上来。这里短衣缺食,等到贾姓先夫去世,她竟也这样过着过着就习惯了。
她以为余生都是不悲不喜,无风无浪的过下去,她也觉得这样就足够了。如果不是重新遇到狗哥,她确实忘记了自己原来还有思考能力的。
下山去好好生活,她确实要规划一下这条路了。现在还不到二十岁,有手有脚的,为什么要这么窝囊的活着?
她想去县里找些活计,存一点私钱留来养老,也刚好能避开村里那些烦杂的人眼。其实还想去看看儿子的,可那尖酸刻薄的前家婆并不会让她去见的。有一次无意撞上,那前家婆不知在儿子耳边说了什么,儿子见着她便会哇哇大哭起来。
李翠杏想着便无所谓的撇起嘴,看得很开。
下雨之后的泥地潮湿难行,鞋底打滑了好多次,回到旧屋时,屁股墩子便粘着脏兮兮的泥渍。
她没想到这么狼狈的当下,又会遇到最不想见着之人。
站在木门前的韦明阴森森的盯着她,问道:“你去哪里借宿了?”
这韦狗蛋是不是傻了,怎么又来她这里,还要用这么奇怪的表情语气来责问她?
李翠杏想入屋,无奈他就跟一座小山般立在那处,正正好把窄小的门口挡得只看见两个门角。“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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