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的冷漠,如此的理智,甚至连他想象中的恨意都没有,看他如看陌生人一般。
此时此刻,现实世界竟比噩梦更像是一场噩梦。
他闭了闭眼,哑声道:“我……明白了。”
年朝夕冷笑道:“明白了,就拿出你那第一谋士的名头中哪怕一分冷静来,看看你眼前的是什么地方。”
浓重的白雾几乎化作实质,只这么一会儿功夫,浓稠到甚至让她觉得行动受阻,空气中那刺鼻的气温甚至连闭息的法诀都不能完全消除。
这种时候,生死攸关,年朝夕没空陪沈退表演他的后悔。
她不再看他,伸手拉住雁危行,闭目感受了一下,突然睁开眼睛道:“我们往这个方向走。”
她抬手指了一个方向,雁危行毫不犹豫的走在前面开路。
雾气浓重到不辩方向,但年朝夕与血脉封印相连,她能感觉到恶蛟的所在。
两个人一前一后,年朝夕没有回头看沈退,在她看来,他跟不跟上来于她而言都无所谓。
越走雾气越浓重,雾气中时而扑出来某种不知名的生物,浑身乳白色,如同这雾气所化的一般。
刚开始这种东西还只是偶尔一两只,而随着他们越来越深入,那东西就越来越多。
年朝夕抽出剑来抵挡,帮雁危行挡掉从他身侧扑过来的东西。
突然之间,她身后有破风声响起,年朝夕下意识地想回身抵挡,却见那东西惨叫一声,一把剑已经毫不留情的贯穿了它的身体。
是沈退。
沈退对上她的视线,躲避一般偏开了头,低声道:“你若是信得过我的话,你尽管往前走,我替你抵挡身后。”
沈退话音落下,年朝夕还未说什么,前方的雁危行突然一剑斩出,斩碎了无数那乳白色的怪物,随即趁着一时间没有怪物再敢扑过来的时候,直接将年朝夕拉到了自己胸前护着。
年朝夕听见他冷冷道:“她不信你。”
年朝夕听得忍不住一乐,但也没反驳。
如雁危行所说,她不信他。
当她不信一个人的时候,那人在她身后便不是在替她抵挡危险,在她看来,不信任的人在你身后才是一种危险。
在年朝夕看不到的地方,沈退看着刻意被他从头忽略到尾的雁危行,面色冷了下来。
措不及防的,他突然问:“兮兮,你这么放心的跟在他身边,那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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