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高堂广厦,层楼叠榭,殿中灯火通明。桂殿兰宫中仙乐盈天,如有霞光万道绽放长空。
到了门口,宫娥牵引,两人落座,顾皎环顾四周,宾客喧嚣,使节满座。
“嘘,你看,那是耶律贺沙。”顾皎偷偷扯了扯秦骅的袖子,小声道。
秦骅心里有些不舒服,他瞟了一眼坐在东边上首的武士,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仰脖子喝了个干净。
他等酒全部下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貌若不在意道:“嗯,你小心些,不要总盯着他,小心别人说闲话。”
顾皎深以为然,理了理袖子,正襟危坐。
“陛下到——”
燕帝带着一波仪仗,浩浩荡荡地入殿,座下人三呼万岁。顾皎俯身时不自觉地望了一眼,她看到耶律贺沙并未跪拜,只端坐在位置上,稍稍颔首。
一股力道按在她后颈上,强制她低头,秦骅冷冽的声音在旁边低低响起:“不要乱看。”
顾皎也意识到失礼,忙低下头,好在没被别人看见。
燕帝免礼赐座,高坐玉台,宴会正式开始,自是歌舞不断,末了又有专门的戏班唱念,还有出名的勾栏杂耍献礼。
顾皎没觉得宴会上的表演有多好看,她早看腻了,杂耍也不过如此。她小时候跟着外祖到处跑时,看过比这更精彩神奇的,那老虎还能钻火圈呢,这不比宴会上的这些猴子扔碗好看?
历经互换,又有了亲密,顾皎内心不由与秦骅亲近许多,虽谈不上眷侣情深,但比之前不止好了多少。
她俯身过去,和秦骅咬耳朵说:“我以前看过比这个更好玩的,你要是去南国,我能带你看,我们那里还有吞剑吐火走钢丝,黑熊瞎子骑单轮呢,好多都是西域传过来的,你们燕京看不到。”
顾皎主动和他说悄悄话,秦骅自然不会冷落她,微低下头,领口内依稀能窥见未消的咬痕。
他很是捧场道:“好,到时候我肯定要去看看,还得你替我介绍。”
两人在底下交头接耳,说到高兴处,顾皎连笑着捂嘴往秦骅身上靠,秦骅心都化了,软得不行,手伸到她腰后,虚虚地拢着她的腰。
场上表演轮了几次,他俩没一人注意,秦骅只俯首低头,认真地和顾皎说话。
“我为燕国皇帝舞个剑吧。”
猝然的男声打破了言笑晏晏。
所有人都茫然地抬起头来,顺着说话的那人望去。耶律贺沙站起了身,手往后一伸,立即有身穿锁子甲的力士送上宝刀。
季奇萨满劝道:“贺沙殿下……”
耶律贺沙未搭理,他握着刀,信步下台阶,站在当中向燕帝拜道:“之前不经意间冒犯了燕帝,却不知燕国还有这样的风俗。晚辈无意之举,为陛下添置无穷烦忧,实非晚辈本意。今为陛下舞剑,祈福平安,以求陛下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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