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何必用这种东西来戏弄我。”她听到自己干巴巴地说。
耶律贺沙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拿帕子擦手:“你觉得是假的?鸾德郡主八岁认识秦骅,后来秦骅离京参军,两人这才分开。秦骅回京,满京城的人都认定他娶的只会是鸾德郡主,他俩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半路却杀出个你来,坏了人家姻缘。这事儿,你都不用专门派人去打听,到茶馆书社坐坐就能知道。”
“我不过是收集了证词,哪是专门骗你的,你若是不信,照着这上面的人挨个去问,看看我有没有在骗你。”
顾皎有些慌乱,她把卷轴又打开,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耶律贺沙在一旁默不作声,屋内悄然无息,那些女伶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地离开了雅间。
“殿下既然把这些人的名字住址写出来,肯定是打点好了一切。”顾皎颤抖着手,强作镇定,后背已然发凉。
她其实一开始就信了,之所以不改口,无非是不愿相信。
这事早有预兆。她想起自己刚来京都时,去参加宴会,只听通报说威远伯夫人到了,她便踏入门,一群妇人笑眯眯地迎上来,见到她的时候,明显脸上笑意凝固,有几人面上惊讶。
有一妇人走在后面,还扬声笑道:“郡主已经来了?怎么成亲的时候都不请我们去喝喜酒?”
待那人看清顾皎,眉毛一挑,将她上下打量一番,旁边有眼头亮的忙捏住她的袖角,轻轻扯了扯。
那妇人施施然掩唇道:“原来是我听错了,夫人可别生气,我与郡主向来关系好,刚回燕京,迫不及待地想见她了。”
余下人面面相觑。有个少女越众而出,亲热地挽住顾皎,柔声问道:“夫人是哪里人?几岁了?往日没见过你,你怎么嫁到威远伯府的?”
那是顾皎只当大家是好奇,却没看到她们讳莫如深的眼神和意味深长的笑。
她怎么没想想,门人通报的分明就是威远伯夫人,怎的就成郡主了?这音不同,字也相差甚远。
“顾皎,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清甜的香味逼近,顾皎眼睫稍动,抬起眼眸,正落入一双琥铂色的湖泊。
“我……”顾皎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她想起那个炙热的夜晚,秦骅对她有求必应,被她咬出血了也不吭声,这样的人,原本不属于她吗?
她是从别人手里抢过来的。
她……是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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