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皎沉声喝道:“放肆!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打本小姐的婢女?”
婢女脸色苍白,挣扎了一下,没甩开,她见顾皎的头面衣料俱是上品,顿时慌了神,泪光点点地向公子求情道:“少爷,婢子也是维护您……”
“行了,顾皎,你放开青碧。”公子咳嗽了两声,清俊的脸上带着一丝病容,在这春暖花开的季节,肩上还披着纯白狐裘。
顾皎扯住婢女的手腕往旁边一扔,婢女一个趔趄,忙躲到公子身后。顾皎没好气道:“兄长,别来无恙。”
顾堰清瘦的手上捏了把玉骨折扇,优雅地抖开折扇,装模作样地在下巴处晃了晃,实乃翩翩公子。
“几日不见,你脾气越发暴躁了,哪家姑娘像你这个样子,见到兄长也不行礼。”顾堰凤眼微眯。
顾皎最看不惯自家兄长这衣冠禽兽的样子,她把逐月从地上拉起来,挑起下巴,斜睨顾堰:“谁规定妹妹要对哥哥行礼了?你病糊涂了就赶快回去吃药,别在外面瞎逛,大半夜穿得跟披麻戴孝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闹鬼了!”
众仆妇皆是惊愕,顾堰是顾家的绝世珍宝,全府上下都生怕他哪里磕着碰着了,语气不敢有半点无礼,这久不回府的大小姐好生猖獗,一点教养都没有。
“逐月,走了。”顾皎一把拉过逐月。
她相当讨厌顾堰,从小,因为顾堰身体不好,家里人都向着他,每次明明是顾堰的错,最后受罚的都是她。她记得最清楚的那一次,分明是顾堰摔了祖母的景泰蓝花瓶,没人问询,却都说是她的错,因为顾堰病弱,哪里搬得动花瓶。顾皎在祠堂礼抄了一晚上家规,第二天腿都跪破皮了,没有一个长辈来关心她,全都去了顾堰房里,说是顾堰昨晚发了高烧,命悬一线。
阿爷把她喊过去狠狠教训了一顿,认定是她摔坏花瓶的声音太大,把顾堰吓到了。顾皎忍无可忍,据理力争,结果被顾父打了一耳光。
“你真是越长大越不听话!不仅摔了花瓶,还污蔑你哥哥!给我滚出去!”
自此,顾皎才搬进了外祖父家里,一年到头都不回去。
“顾皎,”那讨人厌的家伙在身后开口,语气温柔和煦,话却肮脏无比,“这个小丫头很合我的眼缘,我刚好差个通房丫头,你把她给我吧。”
逐月被手腕上蓦然收紧的力道疼得一颤,她抬头,正见到顾皎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的脸,顾皎的美眸死死地盯住脚下的鹅卵石路,眼睛里怒气腾腾,无形的怒火在她身上燃烧。
逐月咽下了到嘴边的哀求,娘子千万不能和少爷对上。
“没事的,娘子,大少爷是开玩笑呢。”逐月颤抖着嗓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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