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一样!”顾皎咽下桂花糕,“我是偷偷跑出来的,若是被发现,不仅我要受罚,阿娘也要挨骂。”
“我看夫子脾气温和,不像是暴戾之人。”
“他惯会装样子!”顾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语气里充斥愤懑,“你别看他在官场上多么进退有度谦逊和爱,私下里脾气可古怪乖戾了。我从小到大,阿娘一有什么错处,他便揪住不放,在此大做文章,罚我阿娘抄写女戒女训,要么就是去祖母院子里立规矩。”
说到这里,顾皎咬牙切齿,小拳头在石桌上重重一捶:“那老妖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喜欢把我阿娘和那些所谓的京城贵女作比,非说我阿娘嫁进顾家是高攀了,还说是我阿娘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我呸!我外祖父是南国第一富商,吃穿用度不输于那些郡主世子家,哪是顾家能比的!若不是我外祖父出钱扶持,现在还当不得长史呢!”
袁青翡很捧场地应声,手里剥橘子:“这些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顾皎高昂着脑袋,略微嫌弃地横了袁青翡一眼:“我都这么大了,我不会自己打听吗?”
袁青翡忍不住笑起来,顾皎不高兴地推了他一把:“哎呀!你笑什么!你是不是得了贡士,就看不起我这个小女儿家家的了?”
“我哪里敢看不起你。”袁青翡摇摇头,声音越发温和亲切,“好了,瞧你,义愤填膺的,小心气坏了身子。吃些橘子吧。”
顾皎接过来,往嘴里一塞,小脸顿时皱起:“好酸!”
“酸么?快吐出来。”袁青翡立马把手伸到顾皎嘴边。
顾皎把橘子吐到袁青翡手里,袁青翡往她嘴里送了颗蜜饯,顾皎的眉头舒展开来。
快要回去了,顾皎支着下巴,看着袁青翡忙前忙后,毫无征兆地说了一句:
“要是我嫁的人是你就好了。”
袁青翡擦手的背影微不可查地一僵,带笑的嗓音传来:“瞎说什么,你不是和威远伯府定亲了么?”
“我听说那个什么秦骅,秉性暴虐,嗜杀成性,死在他手下的人不计其数,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顾皎长长地叹息一声,“这可比我阿爷还可怕,那个秦骅是真的上过战场的。”
袁青翡转过头来,脸上依旧是无懈可击的笑意:“瞧你说的,秦伯爷天之骄子,在你嘴里倒成了杀人如麻的罗刹了。”
“可不是嘛,京中原本是没有贵女嫁给他的,不然他怎么会来娶我一个小小的长史之女?”
“倒也不是。”袁青翡提起莲花灯,招手叫顾皎起身。
顾皎跟在他身边,背着手嘟囔道:“嫁人的又不是你,你肯定不怕。要我说,我就是吃了盲婚哑嫁的亏,若非要嫁人,我愿意嫁给我认识的,就那西市杀猪卖肉的郑屠户的儿子都行,我就是不想嫁给素未谋面的人,他的生平我都要从别人嘴里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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