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了嘴边,她却有些说不出来,声音噎在喉咙里。
张庆生困惑地望着她,眼见她双颊泛红,薄唇越咬越紧,小心探问:“太妃可有不适?”
“没有。”顾燕时摇摇头,深缓一息,“若他不肯回来,你就跟他说,我想他了。”
张庆生瞠目。
顾燕时不敢再看他,转身回到卧房,死死关上门,觉得自己好不要脸。
她从来没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可她真的怕他出事。若她早知道有这么纷争,就会劝他别来大奇山,最好连杭州都不要来。
她坐回床边,兰月看看她的脸色,为她沏了一盏安神的茶:“姑娘,别担心了。”
兰月柔声:“周围都有侍卫把守,白日那些人根本就没能凑近,陛下不会出什么事的。”
“我知道。”她轻声说。
她只是抑制不住那份不安。
她闷了半晌,唉声一叹,烦闷地发觉他竟已很牵动她的喜怒哀乐。
可他们之间不该是这样的。
楼外,两名侍卫护着张庆生纵马而行,奔向北面。
苏曜其实也没在打猎,只驭着马与林城在林间闲逛。
闻得马蹄声渐近,君臣二人就都停了下来,回首望去。
看见是张庆生,林城不禁皱眉:“是有急事?”
静候不多时,三人赶至面前,张庆生下了马,躬身揖道:“陛下,静太妃见天色已晚,恐您出事,差下奴来请您快些回去。”
此言已出,已令苏曜神情变得有些别扭。
……还没有人这样催过他呢。
但他稳住了情绪,轻松地笑了笑:“回去告诉静母妃,朕只随处走走,让她不必担心。”
“静太妃还说……”张庆生心下矛盾了一瞬,思及白日里的事,终是觉得静太妃的担忧不无道理,就打量着苏曜,上前了半步。
苏曜见状会意,略微俯下身,方便他耳语。
张庆生面无表情:“太妃说她想您了。”
他声音压得极低,两名同来的侍卫离得略远,并未听到,林城耳力却好,字字听得清晰。
霎时之间,林城的神情变得古怪至极。
僵了一僵,他干咳了声:“咳……”
“咳个屁。”苏曜一记眼风扫过去,林城忙绷住脸。
他撇撇嘴,忽而一笑,遂纵马而去,回崇崒楼。
楼中,顾燕时饱睡一觉也不困了,兰月端了宵夜来,她就坐在桌旁边吃宵夜边等苏曜。
她心下跟自己说着不慌,目光却一直紧盯着房门。直至听到他上楼的响动了,心里才稍稍松劲儿。
是以苏曜推开门,就见她一笑:“你回来了。”
苏曜驻足,视线定在她脸上。他无声地挥退兰月,回身阖上门,一步步踱到她面前:“母妃方才,跟张庆生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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