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也吃着粥,笑道:“适才皇帝过来问安,哀家才知你父母刚到了旧都,这几日不该扣着你。明天得空你就回去看看吧,今天……”
太后下意识地望了眼窗户的方向:“人实在是多,你若不在,哀家还真忙不开了。”
“不妨事的。”顾燕时即道,“爹娘既在旧都安了家,臣妾什么时候回去都一样,不急这一时半刻。”
太后笑叹:“于情于理都该让你回家过这除夕才像样。既不能放你回去,哀家备了礼给你爹娘,明日你带回去吧。”
顾燕时闻言忙站起身,意欲谢恩。
但不及福下去,太后就伸手一搀她:“别多礼了。快些用膳,一会儿还有的忙呢。”
“诺。”顾燕时笑应,与太后一道又吃了约莫一刻,就搁下筷子,自有宫人出来将残羹剩菜撤出。
此后的大半日尤为忙碌,命妇们三三两两地结伴进来觐见,大多并不能磕个头就完,总要像模像样的说笑几句,有些身份贵重的太后还要颁赏,整个过程既紧凑又不能显得急躁。
每每有人进殿前,都有宦官先一步入殿禀明身份。临近晌午时,宦官再一次进来,却抬眸扫了眼顾燕时,继而复向前行,行至太后身侧,压音禀了句话。
顾燕时见他有意避着她,微微别过脸,无意去听。
却听太后冷声:“怕什么,让她们进来就是。昔日是她家找静太妃的茬,如今入宫问安,还想让静太妃避着她们不成?”
顾燕时浅怔,扫了眼太后的神情,就猜到:“是姜家人来了?”
太后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执盏喝茶。
顾燕时亦执盏喝茶,心下揣摩姜家的来意。
其实,应当也没什么特殊的“来意”,只是来向太后问安罢了,不会是冲着她来的。
她于是眼观鼻鼻观心地安心坐着,不过多时,五六位命妇一同入了殿。
为首的那位年事已高,顾燕时猜她该是太傅姜高懿的夫人。后面一些还有张熟脸,是曾跪着哭求过她的那位,姜文柏的夫人。
一行人行至殿中,向太后拜下去,行礼如仪。
太后如旧话不太多却很客气,让宫人扶了姜老夫人起身,又命赐座。待得众人都坐定,她和善地问姜老夫人:“听闻太傅身子好些了?”
“多谢太后记挂。”姜老夫人颔首。
她长了张严肃的脸儿,面上的皱纹更衬得她整个人格外威严。
顾燕时在太后侧旁垂首坐着,忽而感觉姜老夫人的目光睃到自己面上,就下意识地抬了下头。
姜老夫人与她目光相触,长叹:“那些事情,委屈静太妃了,太妃恕罪。”
顾燕时垂首:“老夫人不必挂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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