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家那三百万两……”
“那三百万两,还需多谢你们。”没等程维予说完,晏晩直接接过了话头。
“你不怨?”对于她的平静,程维予颇为惊讶地提高了声。
怨吗?程维予不是第一个问她怨不怨的人。要问她“怨吗”,开始是怨的,可是现在……
数完头顶那一片并蒂莲,晏晩转头看向程维予,目光灼灼,却突然笑得明艳:“不怨。”
仿佛怕他不信似的,晏晩重复道:“嫁给你,我不怨。”
程维予默默地望着她的笑颜,隔了好久,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喜被之下,一掌之隔,一只宽厚的手掌将比自己娇小不少的手紧紧地裹进了自己的掌心。
真正应了那句话,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一夜过后,程维予的身体已无大碍。药还有一帖,喝完后,白日再没有发烧。
晏晩想到什么,颇为不好意思的将只剩一小盒的药膏递给程维予,他自然知道这是用在哪儿的,接过之后随意地塞进了衣袖。
下午程维予没有外出,倒是带着晏晩去了自己的书房。
书房便在婚房的另一侧,古色古香,收拾得很干净。晏晩站在书架边,用眼神逡巡着,《计然篇》、《朱公生意经》、《士商类要》、《水陆路程》……关于做生意的书倒是样样俱全。
程维予见她似是对那些经商之书感兴趣,便让她有需要自取。晏晩笑着点头,余光却瞥到角落里闲置的一个西洋钟。
程维予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现是被自己随手放在一边的西洋钟,当时嫌弃它吵闹,便拆了放在了一边。
刚想解释些什么,晏晩却已经收回了目光,反而走到了桌前。桌案上铺展着前几日抄写的《静心经》,程母近几年开始礼佛,程维予有时也会陪着她到寺庙添添香油钱。
那几日,刚好是母亲告诉他要和晏家小姐成亲的消息,正是心中迷茫,看不见前路时。
这才不过三五日,倒是截然不同的心境。
“维予这小楷甚是漂亮,不知道可否教一教我。”晏晩羡慕地看着宣纸上一个个工工整整的小字,求助似的看向程维予。
程维予点头应允,收走桌案上的宣纸,重新铺上。
修长宽厚的手掌覆盖在瘦弱的手背上,徐徐落笔,程维予站在晏晩身后,远处看来,他高大的身形完全挡住了她的,仿佛将晏晩紧紧实实地搂进了怀中。
乌金渐渐西垂,一笔一划写着的两人却好似忘了时间。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倒是分外地和谐,而期间竟也无人来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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