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沐乘风没有骑马,陪她坐在马车里,用缝衣绣花打发时间。他手拿一件薄绮披氅,低眉穿针捻线,在领口处点缀上繁花图样,呼吸浅浅神态安静,只有听到左芝问才抬起头,漫不经心说句话。
不许做了,跟我说话!左芝不高兴他爱理不理的样子,一把抢过针线衣裳,翘着嘴道:你怎么看的,给我说说呗。
甚么都好,唯独不会是妖魔鬼怪。沐乘风伸出指尖到左芝面前,破了。
指腹被针尖戳出个小孔,渗出血来。左芝见状想也不想,拉过他手指含进嘴里,懵懂问道:为什么不会是妖魔鬼怪?
指尖被她咬着微微发麻,沐乘风视线落在樱桃般的小口上,反问:诸天神佛贪财吗?左芝断然否定:当然不了,神仙六根清净,才不会喜欢金银俗物。
沐乘风动了动手指,在檀口里搅弄,噙笑说道:神佛不贪身外之物,妖魔又是惯爱剥人皮吃人心的,拿官银去有何用?除去他们,剩下的就是元凶了。
唔唔!别动左芝逮住他不安分的手掌,使劲吮了吮放开,喘口气道:不流血了。木头,你的意思是人在作祟?可是谁能有那么大本事,这个局简直是天衣无缝,反正我破不了。
沐乘风垂眸看着膝头未完工的衣裳,手指摩挲着线缝:只要是人做的就一定有破绽,耐心等待便是。
马车停了,随行护卫长来请沐乘风和左芝下车歇息。他们还有两三日就能进入淮州腹地,此刻落脚在郊县的一家客栈。
乡间客栈简陋朴素,只有两间上房,于是嘉兰与左芝各自一间。嘉兰自出了都城就精神不佳,没了往日的盛气凌人,说话声也小了,左芝见她几次都是病恹恹的样子。
两间上房相邻,都在客栈后院的二楼。嘉兰由侍女扶上楼梯,一路低眉,直到快跨进房门才微微转头,看向沐乘风。左芝见她嘴皮子似乎要动,赶紧上前一步挡住视线,鼓起眼睛瞪她。嘉兰瞧左芝神情不善,终是缄了口,淡淡回头就进房了。
左芝鼻腔哼哼:黄鼠狼,有点空子就想钻!
沐乘风听她一会儿骂狐狸精一会儿骂黄鼠狼,觉得好笑,故意蹙眉道:吱吱,你这话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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