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最伟大的艺术,再也没有哪一次的杀戮能比得上她倒下的那一刻。”许潜大笑几声,沙哑的声音像刀锋滚过砂石,刺耳惨然。
周宇尘笑了笑:“就像你一枪打死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吗?”
他不是一个粗鲁的人,也不残害无辜的人,他问过许小婉的意愿。
那个单纯善良的女孩点了头,换上他提前准备的明黄色的裙子,决意要用自己的死结束这个村子的罪恶。
别人可能无法理解,周宇尘是最明白许小婉的选择的。他们的父亲都是魔鬼,他们都是魔鬼的孩子,他们从一出生就注定了无法善终。
周宇尘看看着许潜,不介意再在他心口扎上一刀:“你的女儿不是我绑来的,是她自己走过来的,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父亲,她不得不选择死亡。”
“跟别人无关,你的女儿是你自己害死的。”
“你撒谎,不可能,”许潜决然不肯也不愿意相信,他大吼着,双眼圆睁地瞪着周宇尘,像索命的厉鬼,“不是我,是你,你害死了小婉,你以为你能活着从这儿走出去吗。”
周宇尘看了一眼墙角的花盆,小雏菊开得正艳,虽然只有三棵,却开出了挨挨挤挤的效果,数不清有几朵花,只觉得热烈芬芳。
他早就给自己选好了死亡的日子,跟妈妈在同一天死去,拥有同一个忌日。这样每年哥哥祭奠妈妈的时候就会想起他,不然要是在别的日子死了,就没人记得他了。
许潜盯着周宇尘,眼珠几乎要从眼眶里爆裂出来:“你看看你,你比你哥哥长得更像你母亲,骨子里根本就是个跟周正清一模一样的魔鬼,你该下地狱了!”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把枪对准周宇尘的脑袋,“砰”的一声,子弹擦过周宇尘耳边,射进他身后的墙壁里。
这个杀戮了大半生的老杀手自然不会瞄不准,陈星河出了手,闪身抓住了他的手腕,用力往上一折。
“咔”的一声,许潜瘦骨嶙峋的手被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往上掰着,手背被折得几乎贴上手背。
他毕竟年龄大了,骨头脆得几乎一折就断。失去爱女的仇恨让他焕发出了比小孩子还惊人的恢复力,他把自己的腕骨掰了回来,转了转手腕,把地上的枪踢飞到院子外面,像一只濒临死亡的野兽般扑向周宇尘,他要亲手把他撕碎。
许潜的速度太快了,周宇尘来不及闪躲,胸口直直受了一击,像被千斤重的铁锤狠狠锤了一下,胸骨都好像被锤断了,从喉咙里咳出一口血来。
许潜还没来得及站稳,肩膀被身后的人握住,整个人被往后一带,重重摔在了地板上。
周宇尘抬眸看着陈星河,眼神一点点亮了起来,笑了一下,有点受宠若惊地说道:“哥哥,我们是在并肩战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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