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衍试图反驳,动了动嘴唇,却什么也没说。
他将那锦袋扔回她怀里,皱着眉道:“跟紧点。”
春花愣了一愣,连忙跟上去,心中莫名有些小得意。
“哎哎,严公子。咱们要是一起活着出去了,你就从了我,给我当账房先生吧?”
话音刚落,她踩中一滩黏液,脚下一滑,向前倒去。
严衍感知背后响动,转身一接,只觉触手温软,那淡淡的素馨香气登时盈满鼻息,竟然在妖怪腹中也不觉恶臭难闻了。
“你做什么!”他声音克制地吼了一声。
火折子滴溜溜掉在地上,熄灭了。
春花懵然干笑了两声,摸黑攀着他的手臂小心站直。
忽然想到,要是真的死在这里,就再也见不到爷爷了。
不知道在船上放开她的那只手,究竟是谁的呢?竟然这么希望她去死。她死了,那个人会开心吗?
“对不起,滑了一脚。”她声音里还是带着些调侃的笑,严衍却微微一怔。
有微凉的液体滴落在他手背上。
她不知道他眼力极好,明明眼中有晶亮的水光涌出,还挤眉弄眼地强作谈笑。
“对不起啊……”春花又充满歉意地道,“这下糟了,火折子也没了。”
长孙春花自幼养尊处优,被长孙家老太爷捧在手掌心上,向来信奉劳心者不劳体的准则。平日更是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难免有些笨手笨脚的。她从未想过,堂堂长孙家的大当家,竟然会沦落到葬身鱼腹的下场。
正歉疚时,手掌忽然遭人握住。
“小心些!”那人在她头顶上沉沉地说了声。
“有光!”她没听出那人话语中的安抚,惊讶地指着前方。灭了火折子,竟在全然的黑暗中发觉了一线绿光。
严衍牵着春花的手,来到一团绿光旁边。两人皱眉对视一眼:
“这是……卵?”
严衍回想船上见到的少年:“这妖物该是个雄的才是,腹中怎会有卵?”
春花也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团绿色的卵,半晌忽然想起:
“这妖怪,不会是海龙吧?”海龙海马之流,与其他动物不同,是由雌性将卵产在雄性的腹部两侧的囊袋中,由雄性孵化产卵,生出仔鱼。
严衍颇为意外:“你也认识海龙?”
“海龙干可入药,我们药铺里采买了许多,我特地问过药铺掌柜。掌柜的说,这玩意儿对男人有不可言说的好处,利润很高。”春花咧嘴,“想想那妖怪的样子,确实长得像海龙。”
“这么说,我们此刻在海龙的囊袋之中。”
“那岂不是,等海龙生小海龙的时候,我们就能出去了?”春花大喜过望。
严衍一哂,正要作答,背后忽有风声疾至。
他揽住春花侧身躲过袭击,回身来看,竟是那两个泼皮跟在身后,手持匕首,森森地冷笑。
“这小子有点功夫,先抓女的!”其中一个泼皮大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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