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多的人,却只是懵然四顾,不知所措。
谢庞一惊,怒道:“是谁在此妖言惑众?”
除了少数几个新人,老堂众们登时齐齐回首,对春花怒目相向,眸中一抹金光同时闪过。
寻静宜吓得发怯:“春花,要不咱们先回去吧。”
春花微微愣神。她知道,此处都是谢庞的堂众,对他深信不疑,万一群情激愤,恐多是非。但……
环视周遭,如袁氏、陈嬷嬷、陈葛这般,人人都睁着懵懂双眸,浑然不知自己落入了什么样的圈套。
春花将手中捏着的金线虫往寻静宜手里一塞:
“你先走,出去便去寻谈大人,就说此处有妖物,他姨母也在此。”
寻静宜知她必有计较,只得道:“你多小心。”转身向外走去。
春花神色坦荡,仰首迎向谢庞的逼视,负手徐徐登台,面向惊愕的众人。
“方才听了谢堂主讲经,觉得实在精彩。有几个问题,想向谢堂主请教。”
“敢问谢堂主,入万应堂者,可有门槛?”
谢庞冷声道:“锐意进取者,皆可入我万应堂。”
“那就是没有门槛了。”
春花摇头一笑:“第二个问题,自打盘古开天以来,可曾有过什么好东西,是无需苦读、苦练、苦修,只要有几个亲朋好友,嘴上说一句上进,就能握在手中的?”
众人同时一默。
“从前没有这样的好东西,今后也不可能会有。这世上,赚钱的法子很多,鱼有鱼路,虾有虾道。正道赚钱的法子,总脱不开三样:智、巧、勤。卖万应丹,沾着哪一样?”
谢庞眯起眼:“你究竟是谁?”
春花深吸一口气:“不才我,正是谢堂主刚刚提到过的,长孙春花。”
众人大惊。
“让各位见笑,我家并不是靠卖药丸起家的。我祖上三代开钱庄,到了这一代,才有些积蓄,加上些许努力和时运,将产业扩大。我自幼研习看账,随祖父走货船,踏过千山万水,开药铺之前,我在药材行做过三个月学徒,开营造行之前,我走遍汴陵所有营造工地。时至今日,我仍是日日寅时出门,辛时方才睡下。”
“若有人说,不论是谁,都能通过同一条路发家致富,那这条路,必然是条死路,而这人,也必然是个骗子!”
谢庞脸色大变,面容立时森冷:
“这人不是长孙春花,是个妖女!她看不得我们万应堂生意兴隆,要断咱们财路!各位同侪,今日万不能让这妖女跑了,否则咱们辛苦得来的赚钱机会,就会毁在她手中!”
这指责毫无根据,悖妄之极,底下众人却丝毫不疑,双目发红,纷纷站起身来,堵住春花去路。
“对!她是个妖女,别让她跑了!”
“抓住她,关起来!”
“她不让我们发财,打死她!”
忽有一人飘然跃至,挡在春花面前,却是陈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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