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ng>发榜之日最是热闹,在榜单还未贴出之前,临近贴榜的客栈茶楼以及空地都已经被考试的士子们占满了,尤其是榜单的头一排能直接看到名单的位置竞争最是激烈,为了抢一个位置你争我吵打得头破血流的都有。
王家和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了进来,身边原来的同伴早已在拥挤的途中失散了,他抬头一瞧便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位居甲榜第七,顿时喜上眉梢,终于不用再一次经历惨无人道的会试了!
接着他又来回查看榜单寻找同行之人的名字,看完甲乙两榜只找到了罗玉通和楚江闲的名字,一个位居十八位,一个是第二十一位,看来其余的三人应该是落榜了。
在这榜单上王家和还看见了严学成的名字,眼神在那名字上停顿了片刻就移了开去,他们之间保持着现在这种淡淡的君子之交,挺好!
王家和又一次使出吃奶的劲挤出了人群,等他出来时鞋子掉了一只,衣服也被扯破了,头发更是凌乱不堪,好似被人洗劫了一番,好在周围有不少的学子形象都和他一样凄惨,有的甚至比他还惨。
王家和回顾周围并未见到同行的其他人,倒是有不少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书生,也不知道是因为落榜伤心难过,还是因为高中而喜极而泣,王家和不愿衣衫不整的出现在公众场合便直接回到小院整理仪容去了。
就在榜单对面的茶楼里李修容单手托腮望着窗外考生的百态,兴致缺缺的问道,“每次会试发榜的时候他们都是这种样子吗?书生不是最讲究仪容举止的吗?”
坐在她对面的男子笑道,“仪容再重要也比不过自己的前程要紧,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读书人不都盼着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嘛!”
李修容只是随口一问,她关心的是对面这人能在汴京停留多长时间,“二哥,你此次回来还走吗?”
李固言看着李修容眼中的关心之色,心里顿时软成了一片,“走是肯定要走的,不过皇上已经准许我多呆一段时间,至少要等你大婚过后。”
李修容见二哥提起她的婚姻之事不禁皱了皱眉头,心里没有一丝女儿家该有的羞涩之情,而是十分厌烦,“皇上已经决定要帮我指婚了?”
李固言看着妹妹脸上的神色心中只能无奈的叹息,“妹妹,我们这样的人家许多事情身不由己,大哥不能有子嗣他也不愿去耽误其他女子,我的身份只能生活在暗处,又何必拖累无辜之人进入这个无底深渊?我们兄妹三人也只有你能肆意的生活,能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李修容不愿见到二哥为她担忧,她打起精神笑着说,“二哥,你放心!我会和未来夫君好好过日子的!到时候还要你帮忙带小侄子呢!”
李固言不再多言,只是在心中暗暗寻思着该怎样说服皇上帮妹妹找到一个如意郎君,虽说他和大哥都觉得找一个寒门出身的妹婿以便于方便掌控,但若能找到一个真心善待妹妹的人,他们也不会将其当作外人来提防。
王家和整理好仪容后不久,同去看榜的几人都陆续的回来了,同行的几人中果然只有罗玉通和楚江闲在榜,这样看来六人中一半高中一半落榜,落榜的三人虽羡慕其他三人但却没有嫉恨之心,内心虽然沮丧但仍打起精神向其他人祝贺,他们饱读圣贤书,该有的君子风度还是能保持的。
王家和也明白他们三人心里肯定不好受,但此时此刻再说什么“三年后再次努力定能考上”之类的话就显得站着说话不腰疼了,看榜也是很拼体力的,竭尽全力满怀期待最终却是失望而归,想必他们三人必定是身心俱疲,王家和匆匆结束谈话让他们早些回房歇息了。
第二天官差衙役前来报喜,左邻右舍见官差来了三趟心中惊叹羡慕之情越发溢于言表,此间院子的主人更是笑的见牙不见眼,此次会试过后就可以借着这三位贡生之名,打着风水宝地的旗号将院子以更高的价格租赁出去,想必应该会有不少打算参加下次会试的士子前来租住的。
会试过后就是殿试,殿试又称御试,即指皇帝亲自出题考试,殿试为科举考试中的最高一段,只有通过会试的士子才能参加,殿试考核一般只会对贡生进行重新排名,并不会筛选取缔,贡生在殿试过后会被分为三甲:一甲三名赐进士及第,通称状元、榜眼、探花,二甲赐进士出身,三甲赐同进士出身。
晋元十五年九月初九,朱红色的宫门缓缓打开,早已等候在外的各级官员形容肃穆的向太和殿走去,初升的朝阳将太和殿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三层厚实的汉白玉石雕基座闪烁着温润的荧光,七十二根直径达一米的柱石上盘踞着姿态各异的龙形雕饰,金砖铺地,九龙金漆宝座高高的置于中轴线上,气势恢宏呈睥睨天下的姿态。
身着红袍的礼部官员扬声唱和后,王家和随着众人在引礼官的带领下缓缓的走上玉石台阶,脚下踩着的是汉白玉石建成的白色浮雕御路,周围是噤若寒蝉的同届考生,走进太和殿内两旁静立的是大周朝在京的文武百官,未睹皇居状,安知天子尊,王家和头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做帝王之家的威严。
三声鞭响后晋元帝身穿黑色朝服头戴玉制冕冠缓缓登上玉阶,雍容肃穆的坐在了九龙金漆宝座上,太和殿内的众人连忙俯身叩拜三呼万岁,等晋元帝发话免礼后众人鱼贯而起,整个殿中只听到衣服摩擦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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