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见愁那边已经看出差距来了。
她开始思考,自己也带个玉碗出来喝水的可能性,可仔细想了想,竟然觉得很是麻烦。
与白月谷女修们此刻所为一模一样的事,她又不是没做过。
当年谢家还不曾没落,也没有遇到那泼天的祸事,有次出门踏青,谢母的玉碗也很精致,见愁自己汲水用的白瓷小瓶也如玉一样晶莹。
那样精致得近乎小心翼翼的日子,她好像不那么喜欢。
出门赶路,风霜染面,没有水囊,也不必有很多的准备。
天为被,地为床。
何处去不得?
何处不可歇?
渴了捧一捧山涧水,饿了摘一摘林间果……
日子,原本该悠闲一些过。
不过,像白月谷这样也没什么错。
见愁望着那一只玉碗,想起今日与往昔的差距,也不知自己到底是堕落了,还是豁达了,或者是终于超脱于凡尘,像是那些不拘一格的仙人了。
握着玉碗的手,是陆香冷的手,苍白得没有一丝雪色,深青色的血管,仿佛就在莹润的皮肤之下。
只是,隐约有一丝一丝的黑气,在这血管里流淌。
兴许是见愁的目光不加遮掩,太过直接,陆香冷慢慢饮了碗中水后,竟然朝着见愁看了过来。
她也顺着见愁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手背。
于是,忽然一笑,她开口道:“血脉之中流有地蝎毒,所以颜色不似普通血脉一般。”
她倒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见愁站在那边,也没走近,点了点头:“地蝎毒我知道,听闻生长在地下三千尺之下的地方,寻常难以见到,极其凶恶。一旦沾染上此毒,轻则经脉尽断,重则浑身溃烂。你竟然……”
至少看上去半点事没有。
陆香冷的目光,忽然变得奇异了一分。
她沉默片刻,才开口道:“我略通药理,所以地蝎毒不曾溃散。”
见愁闻言,算是明白了几分,点了点头,倒也没多想。
只是,站在陆香冷身边的那些女修已经有些目瞪口呆了。
为什么……
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眼前这一位看上去不俗的女修,竟然半点反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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