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宿一身凤穿牡丹大红长袄,披一件白底撒朱红小碎花长身褙子【1 查百度】,进门福了福礼,才对辛老爷和辛夫人说话:“爹,娘。”
辛夫人顿时心头一松,辛老爷这顿家法多半都是做给云家看的,不然外头传的辛弛不顾新婚的正室夫人流连花柳之地,让云家的脸面何存?此时云家姑娘来劝一劝,甚至应该比老夫人还要好使。
然而辛老爷却沉着脸,道:“宿儿不用劝,这个逆子是该打一顿了。”
谁想云宿来也并不是为了辛弛,她面容沉静,淡淡地说:“爹,娘,媳妇不是来求情,媳妇是来求救。”
连行家法的人都愣住了,辛老爷赶紧道:“宿儿这是什么话?受了什么委屈尽管说,爹娘自然要给你做主。”
云宿看了眼被打的额头见汗的辛弛,敛住眼神里的凌厉,说:“翠禾姑娘有了身孕,昨日为了等少爷回来又守了大半宿着了风寒,如今请大夫诊了脉,脉象很不稳,怕是要保不住,求爹娘救救这个孩子。”
辛老爷差点又一口气上不来,他有了孙儿自然是喜事,可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竟连自己有了孩子都不知道,还在外头胡混。
他气得跺脚,失态地冲上去抢过家法亲自动手:“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子!”
辛夫人惊得险些晕过去,被身边的丫鬟扶住,才想起来哭着去求云宿:“宿儿,好媳妇,辛弛不着调,我们是该教训他,可他毕竟是你夫君啊,你劝劝老爷…… 你不开口,他今日要去半条命啊!”
那边家法已经又打了五六下,辛老爷亲自动手,打得极狠,云宿这才扶了一下辛夫人,还给端了杯茶顺气,这才不紧不慢走过去拦了一下,继续淡淡道:“爹,且别气坏了身子,还是先去看看翠禾吧。”
辛老爷这才将家法摔在地上,指着辛弛吼:“你给我去祠堂跪着!没有我的话,不许起来!谁也不许给他求情!”
他怒气冲冲一甩袖子,又反悔道:“先去跟我看看你那差点叫你害死的孩子!”
辛夫人心疼坏了,亲自去搀扶辛弛,哭得伤心:“作孽啊…… 你这些日子是在想什么啊,怎么连翠禾有了孩子你都不知道…… 你,作孽啊……”
辛弛被他娘哭得心烦意乱,背后已经叫他爹打破了,火辣辣地疼,可他觉得自己大约是真的疯了,因为他听见翠禾怀了他的孩子这事儿,第一反应不是高兴有了子嗣,而是一下子就想到了季安——辛家后继有人了,他就算是收了季安,也无妨了。
他娘哀凄的哭声他已经听不到了,脑袋里反反复复都是宴淮的那句话:你又不喜欢他。
他想,喜欢啊,怎么不喜欢,为了季安,他连他新婚的夫人都还没有洞房。
没几日,辛家又传出来了第三桩事——辛少爷因为将祖传的宝贝送给了青楼的名妓,被辛老爷给亲自动手打了一顿家法。
坊间传闻越穿越离谱,然而没人在意事情真相是什么,富家公子和风流名妓被家中棒打鸳鸯的故事总是最为受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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