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看看钢板撕裂的地方吗?”冯啸辰问道。
“冯处长请看吧。”全建才说道。
几个人一起来到钳夹车旁,察看液压杆支臂钢板撕裂的地方。冯啸辰仔细地观察着断口的色泽、金属扭曲和拉伸情况,又伸手摸了摸各处,然后对全建才等人说道:“这是高强度可焊结构钢,屈服强度应当是在500兆帕以上,如果咱们的定子重量是325吨,按照现有的夹装方式以及列车运行速度,理论上钢板是不会出现过载撕裂的。”
“这也是我们拿不准的地方。”全建才道。他刚才对冯啸辰还有些不信任,觉得这个副处长即便懂一点技术,恐怕也就能达到皮毛,没什么参考价值。待听到冯啸辰说出这样一番话,他不禁对冯啸辰高看了几眼,说话的态度也变得更为平等了。
“我们判断,这部分支臂钢板可能事先就有缺陷,可能是锻造之后的热处理出了问题,有很大的残余应力。定子在运输过程中反复挤压这个部件,导致金属疲劳,从而出现了撕裂现象。”王志华说道。
冯啸辰问道:“另一侧的情况怎么样?”
“我们看过了,钢板没有出现变形,表面也没有微开裂,应当是没有问题的。”全建才道。
冯啸辰道:“既然如此,我觉得撕裂部分完全可以进行焊接修复,再在旁边加焊几条加强筋,分散应力,至少可以保证定子运输到最近的大站之前不发生再次的撕裂和松动。现在咱们不该这样坐等,而是要马上开始进行修复。”
全建才看看硕大无比的定子,说道:“我们可能还需要做一个受力分析,看看在车速保持40公里的情况下,液压杆支臂会受到多大的冲击力,焊接修复是否能够保证强度要求。如果钳夹车的设计上存在问题,受力分布不合理,就算焊好了,很快也会重新开裂的。”
“我赞成这个意见。”冯啸辰道。
“那么,冯处长,你能够做这种受力分析吗?”全建才又问道。
冯啸辰道:“我能够做一部分,但不能确保正确性,如果有个人帮我把下关会更好。”
“这没问题,我可以给你把关。”全建才道,他用手指了一下王志华和欧桂生,道:“王工和欧处长都不是搞力学的,刚才我说做个受力分析,他们说他们爱莫能助。现在好了,如果冯处长能够做一部分,那我就有信心了。”
“现在的问题是,铁路部门能够给我们多少时间。”欧桂生提醒道,“现在李司长和商处长他们正在和铁路部门的人争执呢。”
“咱们过去问问吧。”冯啸辰提议道。
“也罢,过去问问。”欧桂生道。
全建才和王志华两个人没有过去,而是留在钳夹车旁边,拿出卷尺开始做测量,为后续的受力分析做准备。冯啸辰跟着欧桂生来到那一干正在吵架的人身边,欧桂生对机械部那位叫李国兴的副司长喊道:“李司长,有一位林北重机的同志说想问问有关修复方案方面的问题。”
众人正吵得难解难分,见欧桂生上前打岔,便都停了下来,借机休息一下自己的嗓子,同时也是再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以便再战。李国兴扭头看了一眼,见欧桂生带来的人年轻异常,心里便起了不悦之意,没好气地问道:“你说的林北重机的同志,就是他吗?他是干什么的?”
“是李司长吧?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国家经委冶金局的干部,同时也是林北重机的生产处副处长,我叫冯啸辰。”冯啸辰说道,他也知道自己的年龄是硬伤,因此而遭到的歧视可不止一次两次了。
“副处长?怎么会有这么年轻的副处长?”李国兴嘟囔道。
“林北重机?你说你叫什么?”电力部那位叫商敬伦的处长看着冯啸辰,问道。
“我叫冯啸辰。”冯啸辰道。
“冯啸辰?你是不是那个去过平河电厂的冯啸辰?”商敬伦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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