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瑞仓这话,大家自然是当成耳旁风,不会在意的。开玩笑,有国家妇联撑腰,再加上财政部出钱,这样的好事谁会拒绝?祁瑞仓作为即将上任的榆北市招商局副局长,也不能把这种白送过来的项目拒之门外。他信奉自由经济不假,但他还没到那么极端的程度,不至于为了自己的信仰而牺牲榆北的利益。
潘才山和张越也都很高兴。刚才他们还在苦恼的事情,于蕊和谢克力轻描淡写地就帮他们解决了。国家妇联出面来组织这100家家政公司,可不仅仅是提供一个名义的问题,后续必然还会有各种有形无形的支持。榆重的那些下岗女工是一盘散沙,单靠她们是很难联合起来开办一家公司的。有妇联牵头就不同了,说不定人家能够从哪调一批干部过来,一举解决群龙无首的难题。
认识到冯啸辰这帮同学的能量,潘才山再无犹豫,马上抄起电话让手下人安排宴席。他此前也说过要私人掏腰包款待众人的话,但那话多少有些客套的意思,连他自己都没有当真。可到这会,他不再是作伪了,而是实实在在地要好好招待这一行人,因为他知道,这些人随便哪个都是能够给榆重带来莫大好处的。
酒宴设在原来榆重的食堂,现在已经被一家外地来的餐饮企业并购,成了一处有点档次的酒店。至于宴席的开销,自然也不会是潘才山私人承担的,接待计委的王司长、妇联的于部长等人,属于名正言顺的公事,榆重再穷,这笔招待费还是拿得出来的。
一行人出了办公楼,说说笑笑地向酒店走去。潘才山、张越二人陪着于蕊、谢克力走在前面,讨论着有关组建家政公司的事情,并探讨其他可能的扶持项目。丁士宽和祁瑞仓走在中间,聊的话题就有些高深了,那是学者们的世界,凡人是没兴趣关注的。走在最后的,则是冯啸辰和王振斌二人。
“小冯,弄了半天,我才是个吃白食的,你不会怪我吧。”王振斌笑呵呵地对冯啸辰说道。他的话听起来像是在道歉,但那口气却丝毫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感觉。
冯啸辰从王振斌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些不同的意思,便试探着说道:“这怎么可能呢,你是国家计委的人,随便拔根汗毛都比我们的大腿粗,我就不信王大哥你会空着手到小弟这里来。”
冯啸辰的这个猜测是有道理的。于蕊、谢克力要么是带着项目来的,要么是带着钱来的,王振斌作为班上的老大哥,又是权力最大的国家计委的官员,如果没有带一点东西,他是肯定不好意思和其他同学一起来的。
不过,王振斌没有当着大家的面说出自己的来意,这说明他带来的东西有些敏感,只能是先和冯啸辰在私下里沟通,这也就是冯啸辰选择与王振斌走在最后的原因了。
果然,听到冯啸辰的话,王振斌笑了笑,说道:“也不能算是完全空着手吧,我手里有个业务,不过,这个业务的难度可不是一般地大,我担心你们能不能拿下来呢。”
“什么样的业务?”冯啸辰问道。
王振斌看看走在前面的人,然后压低声音说道:“你听说过国家即将启动的西气东输工程吗?”
“听说过。”冯啸辰应道。
西气东输最早的概念是把西部塔里木盆地、柴达木盆地、陕甘宁盆地和川渝盆地发现的天然气通过管道输送到经济发达的东部,进入新世纪之后,中国的能源战略逐渐转向外向型,西气东输的源头便由国内延伸到了中亚各国,送气的规模也越来越大。
90年代前期,西气东输工程还只有一个雏型,外界讨论得并不多。不过冯啸辰作为一名穿越者,对于这件事是更为关心的,所以王振斌一提起来,他便能够说得出来。
王振斌倒也不觉得惊奇,在他想来,冯啸辰作为装备行业的干部,对于国家的重点建设项目有较多了解,也在情理之中。他说道:“西气东输的管道长达数千公里,除了主管网之外,还有支线管网,我们初步测算,需要修建的各级压气站在一百座以上。压气站的核心设备是气体压缩机,目前咱们国家在这方面几乎是空白。”
“你想让榆重搞气体压缩机?”冯啸辰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王振斌跟他说这么一长串内容,显然不是为了闲聊。既然王振斌说是来给他帮忙的,这件事当然是与榆重有关的。
“70年代后期,咱们国家从意大利引进过气体压缩机的技术,包括了设计、制造的全套专利。不过,适用于远距离天然气输送的气体压缩机,我们虽然完成了引进,却并没有投入生产和应用,这项技术基本上就是闲置下来了。”王振斌说道。
冯啸辰问道:“当时受让这些技术的,是哪家企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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