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元澄拨着手里的药,对冯诞道:“你真的不吃吗?”
冯诞不语。
元澄叹道:“思政啊,你这辈子太顺遂了,哪怕做下这种欺君的事,陛下都狠不下心要你的性命。”
冯诞微微一怔,看着元澄道:“你知道?”
“方山一事,是我和陛下设计的你。”元澄叹道:“那时我才懂妙华为何让令华照顾你,可已经来不及了,你已经做错了。”
“是我该死,我无话可说。”
“这种事儿,本来在我们鲜卑人眼里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如今既要汉化,要改革,就要讲个伦理纲常,陛下是天子,是君父,这样的事不能发生在他的身上!”元澄深深叹了口气,“她若是个普通嫔妃也就罢了,可她是三夫人啊,还有三个孩子!”
“若只是个普通嫔妃,陛下也看不上啊!又怎么会入我的眼?”冯诞自嘲一笑。
“那你现在是什么打算,就这么跟陛下僵着吗?”
“你不用管我了,我会给陛下一个交代。”
“思政……”
冯诞已经闭上了眼睛,静静睡去。元澄叹了口气,把药放在他床头,便离去了。
一连几日,冯诞的病情不但丝毫不见好转,反倒愈发沉重了,元宏心里其实很不好受,他很乱很乱,真的要他死吗?这段时日,为了冯诞的病情,也暂缓了南征。
元宏每日都去看他,可冯诞整个人都有些失神,元宏喂他吃药,他也不吃。
“思政,别这样,吃药,吃了药才会好。”
冯诞看着元宏,有气无力道:“陛下,真的想要我好吗?我好了,你又如何面对我呢?”
“思政,我……”元宏鼻子一酸。
“我曾经跟她说过,我会用我的一切为她们母子铺路,哪怕是我的性命,我死之后,陛下能不能不要再追究这件事,用我的命,换她的命,好吗?”
“思政,我不会杀她的,我也没想过因为这件事要你的命!”
“可是,陛下的改革已经到了我非死不可的地步了,我不死,陛下怎么清算冯氏啊?!”
“思政。”
“我只求陛下在废太子之后,哪怕不以恪儿为太子,也不要再因为我的缘故折磨贵人了。都是我的错,她不想,是我强迫她的,她不敢拒绝,她那样卑贱的出身,怎么敢做出背叛陛下的事情呢?都是我该死,陛下就让他们母子相保,平安的度过一生好吗?”
“思政,你别说了。”元宏微微红了眼眶,“我跟你保证,废太子之后,恪儿一定是太子,他们母子都不会有事,我会保护她,恪儿也会有能力保护她。”
“那我就死而无憾了。”冯诞欣慰一笑。
“别胡说,你不会死。”
冯诞苦笑,“陛下,我不死,你又怎能废后、废太子,彻底铲除反对改革的太子党啊?”
“思政……”元宏语气微微哽咽。
二月十七,冯诞愈发不好了,大军抵达了钟离,元宏命将士在钟离休憩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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