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量那个被束缚的女人,头发落下来遮住了半张脸,模样长得还算清秀,衣着打扮很是朴素,但又不像是农户。她被绑在这里已经很久了,嘴唇干而发白,眼神也有点涣散。这个女人究竟是谁,为何他们要拘禁这个女人?
“就是她救了韩锦泽的性命。”娉婷郡主洋洋自得地说道:“你还不知道吧,韩锦泽并没有死。”娉婷拍了拍手,韩锦泽被人像畜生一样的拖了进来。他浑身是伤,脸上全是血迹,但能看出,他的的确确是韩锦泽无疑。白香月从未想到此生还能再见到韩锦泽,她颤抖着走向他,再见面竟然是这种情景,是二人皆没有料想到的。一切,都在蓝辰兴的算计之中。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白香月生出一股无法言说的恐惧感,韩锦泽、救了韩锦泽的女人,这两个人加在一起,让她十分警惕地看着蓝辰兴,“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蓝辰兴握紧了拳头,似乎在下定决心,“香月,我要你和常李恩断义绝,我要你告诉他,你心中从未有过他。”
“真是可笑,你是不是疯了,被怒娉婷在这里牵着鼻子走,把韩锦泽和这个女人带到我面前,以为我就会乖乖听你的话任你摆布吗?我要离开这里!”白香月想往外走,却被侍卫拦住去路。
“香月,你若是不答应,我就杀了她。”蓝辰兴指着那个被绑着的女人。
韩锦泽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他不想让那个女人死,原本他只想和这个女人安稳度过余生,可蓝辰兴不想放过他,一直派人在暗中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他挣扎着想要爬到那个女人身边,“放开她,这一切都不关她的事!”
这时侍卫拿了一个麻袋进来,里面有一条毒蛇,而后娉婷撒了一些粉末在那女人身上,那毒蛇就像找到了猎物一般,呲溜往她身上爬去。
白香月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韩锦泽狂喊,“放开她!”而后他明白过来,向白香月乞求地说道:“香月,求你救救她!我求求你!”
这一切太过于诡异,白香月像坠入了一个无底深渊,她曾经最爱的人,用她曾经最恨的的人的性命威胁她。若她无动于衷呢?她为何要动容,为何要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而被蓝辰兴摆布?这女人救了韩锦泽又怎样,韩锦泽救了自己的性命又怎样?为什么所有人要联合起来逼迫她!
“住手!”白香月大喊一声,她上前去一手抓住那条毒蛇,毒蛇奋起反抗在她手臂上咬了一口,白香月吃痛,却没有松手,而是紧紧地攥着那条蛇,众人皆是一愣,只听她说道:“你们觉得一条毒蛇就能逼迫我了是吗?”她用力将毒蛇摔向地面。蛇一时间被摔晕了过去。
“白香月!”蓝辰兴冲上前去用力捏住刚才被毒蛇咬到的伤口,“你是不是疯了!快把解药吃下去!”蓝辰兴拿出一粒解毒丹往她嘴里塞,白香月坚决不吃,他没有办法,只好用力帮白香月将毒挤出来,幸好这条毒蛇的毒经过了稀释,不然白香月必死无疑。但少量的毒还是入了心肺,她脸色苍白,再也站不住,跪倒在地。
娉婷见情况不妙,上前对兰王说道:“兰王哥哥,事到如今,若你心软,一切皆会前功尽弃!”
蓝辰兴被醍醐灌顶,猛地醒悟过来,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只能咬牙坚持下去,“香月,若你不肯答应我,今日就是这女人的死期。来人,给我抽!”
立刻有侍卫上来,拿着鞭子,往那女人身上狠狠抽去,这一幕曾经发生在冬香身上,惨叫声一遍遍的想起,那女人受不住痛,歇斯底里地喊叫着。
白香月瞪大眼睛看着他们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下此狠手,鞭子一下下的抽下去,就好像打在她的心上一般,“住手,快住手!”白香月红了眼睛。
侍卫没有停下,依然在鞭笞那个女人。
娉婷缓缓地走到白香月身边,蹲下来跟她说道:“这个女人已经怀了韩锦泽的孩子,你真的舍得她一尸两命吗?”
白香月猛地看向韩锦泽,他一副生不如死的样子,让她最后的底线彻底瓦解。
“我答应你!快住手!”白香月不再犹豫。
兰王终于让侍卫停手,并命人将绳子解开,那女人一下子晕倒在地,白香月上前去抱住了她,韩锦泽喊道:“绿芜!”
原来这个女人叫绿芜。
白香月为她把脉,华珍平日里教过她把脉,但她自己不虚心学习,只学了个大概,脉象微弱,腹中的孩子如何她却把不出来,此时才悔恨当初不好好跟师父学。
她将绿芜抱在怀里,看着蓝辰兴和怒娉婷,这一切很显然都是娉婷出的主意,这个小小的郡主,不知道何时何地已经看穿了她白香月。对待陷害自己的人,白香月可以毫不手软的回击,但是对自己有恩的人,她却能豁出性命去报答。这就是白香月的本性。怒娉婷将她看的一清二楚,因此用韩锦泽和他的女人来威胁白香月是最合适不过的。
“你想让我与常李恩断义绝,我答应你。前提是我要亲自医治绿芜和韩锦泽的伤,你若不答应我,就一把火将我们烧死在这里,一了百了。”她狠狠地等着蓝辰兴,等他做出决定。
蓝辰兴被她的眼神震慑,他与白香月走到今天这一步,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完全破裂,他还能修补好曾经的感情吗?他疑惑了,却没有想想,这一切都是因为权利的诱惑,在权利和白香月这二者的选择中,他选择了前者。这点甚至连韩锦泽都不如,韩锦泽在危难中,选择的是白香月而不是自己的性命。
“香月,只要你对他断情,其余的我都答应你。”蓝辰兴拿着那粒解毒丹,颤抖地递给她,“解毒丹你服下,否则毒入五脏会伤了你的身子。”
白香月伸手接过解毒丹,吞了下去,自然是要解毒的,她还不能死。
蓝辰兴见她服了丹药,心中的忧虑消除了大半,“香月,只要你遵守诺言,你便可以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我会在这间木屋外面安排侍卫保护你,他们就暂且安置在这里养伤。”
白香月没有搭理他,而是看向怒娉婷,这个小小的郡主竟然将她一击致命。是她大意了,没有将怒娉婷看在眼里,以为她只会些女儿家的嫁祸栽赃的小伎俩,没有想到她还有看穿人心的本事。而娉婷费尽心思做的这些,目的又是为何呢?
“三日后,我会提前返程金陵,你帮我备好马车。”白香月在蓝辰兴走前,扔下了这句话。
木屋中,只剩下三个人。绿芜晕了过去,白香月将她慢慢放到地上,将自己的披肩脱下来盖在她身上。
“那日我离开山洞后,曾让常李回去寻你,可他只找到了我留下的手帕,却没有找到你的尸身。我早该想到的,是我害了你们。”白香月闭上眼睛,泪水依然滑落,她再也忍不住,掩面痛哭起来。为蓝辰兴的背叛,为明日与常李的决裂,也为韩锦泽今日的悲惨。曾经爱过的,恨过的,都是她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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