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良也笑了:“他懒得操我这份心啦,让我自己看着办。”
公孙昂给他留了一大笔钱、几封给不同亲朋的信,随便他自己决定。还说:“别人我都能安排,唯有你的才华应当由你自己来审时度势。不必拘泥这几个人,但是这几个人见到我的信,一定会供你有个栖身之所,以待时机一飞冲天。”
对于栖身之所与飞升之地的考虑,他统共就想了一个白天,晚上就被公孙佳的到来打破了。与外家结势,又不是完全依附,单这一点就让单良刮目相看。
形势使然,许多小姑娘从出生就养成了一种“要有个依靠”的想法,也从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因为大家都这么想的。人越是突逢打击前后反差越大,越容易走上凡事都要自己做以证明自己能力的极端。谁能第一时间从这两种想法里跳出来,谁就是天性能成一番事业。
“全靠别人”和“全靠自己”这两个坑公孙佳一个都没跳。
对家将,光施恩不行,光威胁也不行,过于冷酷不行,总打感情牌更不行,威势压人不好、没有威严更是一种自杀。
所有这些一正一反的,不能放弃任何一条,必须两样都选,然后一碗水端平了。
每一条,公孙佳都站在了最合理的范围内做到了平衡。也许还显青涩,但都是小瑕疵。“动用自己能动用的,去完成自己想完成的”,她说得比单良自己总结得都妙。
没有什么栖身之所比这里更适合单良了,即便要一飞冲天,相信公孙佳非但不会拖后腿多半还会一起飞。一个极好的盟友。
公孙佳大约也在观察他,只是她现在的选择并不多,单良现在还站在一个比较有利的位置上,当然,下注要快。公孙佳做的事,显然有很大一部分是瞒着长辈的,但钟祥也不是吃素的,等他发现了,大概率是不会把公孙佳只娇养了事的。到时候再投诚就没意思了。
两人都明白彼此的处境,观察试探也差不多了。
两只狐狸把话说开,都是一阵轻松。
单良笑问:“真上表?”
“难道能不上?”
“想写什么?”
“我没错,下次还这么干。”
单良横了她一眼,提起笔来,慢吞吞地把这层意思写了,前面加了个“孝”道的小论文,中间夹了个“孤儿寡母世道艰难”的诉苦,最后是一个孝女的决心。笔在砚台里翻了两翻,又加了一段:他们活该,但是打扰到了陛下休息,真是我的罪过。哦,让京兆白忙了,很对不起,我以后少给大家添麻烦。
公孙佳眉开眼笑:“这样就好!”
单良吹干了墨迹,道:“今年过年……”
“正日子当然在家里过,该走的礼还照原样,我倒要看看人心究竟是如磐石还是像走珠。”
“嗯。荣校尉去安排人了?”
公孙佳早就着手安排私兵等事务,许多准备工作都要通过单良,单良对她的计划也是心里有数。
公孙佳道:“对,本来想养足五百的,后来发现,一时半会儿没有那么多合适的,就挑了两百,一百男童、一百女童,我原就打算多养些女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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