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良道:“等拿下了张世恩,消耗恐怕会更大,您又停了州府催缴租税。”
公孙佳道:“那个必须得停,不停,就是在为渊驱鱼,”她的脸冷了下来,说,“当年,陛下与我外公他们,为什么起的兵?为什么能壮大如厮?别的我不懂,自家怎么发家的我还是知道的。”
单良道:“是。我已重新规划了,他们给口粮,比照士卒的减半。饿不死,也不能让他们吃饱了。这些人不可相信,不能给他们再有拿刀的力气。等朝廷判决下来,派了人来接手,再说。”
“行。照看一下,有伤的别死了。”
“君侯太小心了,”单良说,“您仗也打赢了,对百姓也爱护了,我派人打听了,您的名声挺好,都说您不愧是烈侯的女儿。对这些逆贼又何必……”
公孙佳道:“这是我的考验,打赢了不是考验,怎么赢的、赢了之前的布置、赢了之后的安排才是。先生,我快累死了,我觉得我快要生病了,打完这一仗我肯定给躺半个月。我这个样子,难道能长年征战不成?我的卷子,与寻常将领不一样,他们答的是战争,我写的是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得写得好好的,给陛下看,给所有人看。他们可以不喜欢我,但有事的时候必须能想到我。”
一口气说了很多的话,公孙佳太阳穴突突地跳,单良见状,忙说:“我明白了,君侯说的是,您休息,我再去把账盘一盘,将您的奏本再润色一下。”
公孙佳这一夜也没怎么睡好,她虽然心大,但是睡眠很轻,帐篷不隔音,这么些人集中住在一起本就吵闹,军中不断的巡逻,有士卒打赢了开心地唱歌,这些是不能阻止的。再有,伤者的哀嚎、死者亲友的哭声……
天一放亮,她就昏沉沉地要爬起来。再闭着眼睛让单宇给她洗脸穿衣,吃饭的时候才张开眼来。眼睁开了,各路将校都不等招呼就过来了,谢普等人也早早起来往大帐里来。各府的长官、驻军的军官也来了,公孙佳忍住了起床气,笑得咬牙切齿的:“诸位勤于王事,令我感动!”
各路将校非常的兴奋!都等着下一仗!本来!烈侯家打仗对付这么点子人都不应该拖太久的!公孙佳第一仗安排得挺漂亮的,他们等着她下面的安排,拿下张世恩,大家一块儿回京领赏去!
这一路来得漂亮,连谢普那样御史世家出来的人都没挑他们的错。往朝廷报的信都是“秋毫无犯”,朝廷回的公文、皇帝下的旨意里表扬的态度溢于言表。哪怕没拿到人头,跟着公孙佳这一路,回去风评也能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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