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夫人道:“你看什么呢?二十一娘怕是自身难保了!”
纪英也为难地说:“我求见阿姐,陈王不让见,还拦住了我家殿下不让来。殿下就让我自己个儿过来。”说着,又命人卸车,取了些为亲人准备的衣物、铺盖,又分好了一人一小包的金银。接着从队伍里牵出几匹马来。
最后一拜:“我无能,帮不上什么忙,只好日夜焚香祷告,求你们平安康健了。”
唐王府的管事凑上前说:“娘娘,天儿不早了,在这儿越耽搁,他们就要走夜路了。”将双方劝开,纪英直站到看不见他们的踪影才惆怅地登车,陪伴她来的人也都不敢说话,一行人默默地回到了府里。
纪英下车就问:“殿下回来了吗?”
留守的管事道:“还没有。今天大长公主家办殡事,殿下们都要过去。”
纪英轻叹一声:“我是去不得的,咱们再去陈王府上。”她料定章昺是不会带纪莹去的,除非他想拿纪莹当和解的祭品。一想到这里,纪英第一次对章昺产生了深深的鄙视——既无情义又无担当!她不由为纪莹担心了起来。
纪英到了陈王府,由于章昺不在,她也没受到刁难。纪莹无法出来,她便去了后院见纪莹,姐妹们又是一阵痛哭。纪莹先止住了抹:“先别说我了,我总算还是衣食无忧地活着,我只怕阿姨她们……”
纪英道:“铺盖、马匹、衣服、金银我都准备了,也打点了押差。”纪莹道:“你以后少来看我了,不然陈王……”
“呸!”纪英说。
纪莹低声道:“好在陛下和大臣们并没有想与我们计较,否则……”
纪英道:“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呀?”
“这些日子先不要作声,你能走动,就进宫看看贵妃娘娘,请她也要稳住,不要再生事。总要等事情冷了冷才好转圜。”
纪英道:“你信阿翁他们要谋反吗?”
纪莹苦笑道:“当然不信,如果是真的,阿翁、阿爹、伯父、兄弟们没有一个能活的。陛下也不是很信,政事堂也没有死咬着这件事情。咱家这些仇人,做事竟比咱们的亲人要讲道理。”
笑着笑着,又哭了出来:“怎么这么苦?投胎到了纪家。”哭着哭着,又停住了,她们只有彼此了。纪英小声说了这几天的事情,纪莹道:“知道啦,你……罢了,去致奠也是自讨没趣。就好好守家。我是不成了的,你要是能与陈王有个一儿半女,兴许能把阿姨接回来。”
纪英道:“我如今哪里敢想这些?朝里的人也不会想让阿爹回来的。”
“我不是说阿爹,我是说阿姨,”纪莹道,“一提阿爹,谁都别想回来。”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纪莹就催着纪英走:“叫陈王撞上了,又是一出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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