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道令则是要重新统计本地的户籍人口,以备迁入雍邑。她那了那么大一个城,到时候住不满人该有多尴尬?
第三道令是召募有余力的家庭往新址附近垦荒。附近州府有分家的、入不敷出的,都可以往雍邑附近垦荒。又放出了垦荒优惠条件。
第四道令则是针对商贾,她让将作开列出一份清单,将上面一些可以交商贾采办的物品勾出来,许商贾往雍邑工地贩卖,由朝廷按价收购。这个价格必然不可能很高,但是考虑到数量,也是绝对可以接受的。
第五道令则是命人往雍邑工地外面竖起一排旗杆,凡偷工减料、损公肥私、私相授受的,都挂上去风干。
一条条命令下来,真正营建的工作她却都交给了将作去干——她又不懂盖房子!她就只管提要求,章熙既然说了,让她照着她的想法来建,那就再没别的顾忌了。
官员们又请公孙佳赏脸赴宴。
公孙佳道:“都很忙,就不要客套啦。等雍邑建成,咱们到雍邑里吃酒,我请。”
官员们原本没着落的心顿时落回了腔子里,雍邑一建,他们这儿指定要空,到时候自己的仕途必然受影响。如今公孙佳这话,就是有意安排他们了,于是个个争先,肚里已开始琢磨维持治好、清查户籍的计划了。
公孙佳却又没有歇下,再次带人杀到了工地,正赶上饭点,认真地观摩了一回工人的饭食,见量是差不多够了,又下令选址多凿了几眼井,以供应饮水。将作不敢怠慢,答允:“明日就淘井。”又请公孙佳早些回归,这里工地还很荒凉,并不适宜她留宿。
公孙佳道:“有什么好怕的?走,看看他们去。”
她要看的是那六千士卒,算是她带出来的兵,那是没有不关切的道理的。士卒们吃的住的都比那边的民伕要稍好些,看得出邓凯也是用心带兵了。公孙佳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好好干!”收回手来对着四周画了一个大大的圈,暗示的意味十足。
邓凯激动异常,拜倒在地:“遵令!”心想:这衣服我不洗了!
直到此时,公孙佳第一天的正事才算干完,重回驿馆休息。
驿馆不如公孙府宽敞,单良对彭犀道:“只好咱们俩住一起啦,老彭?你怎么了?”
彭犀缓缓转过脸去看着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单良奸笑两声:“怎么样?入府不亏吧?”
彭犀今天受的震撼比之前所有的时候都大,之前都是在京中,他看的是决断、是谋划、是城府、是气度,今天看到的是“实务”!
他决定就吊死在公孙佳这棵树上了!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实现他的抱负,也只有这样的人才配有那样的抱负。他想把自己的抱负与这样的人分享,不是撺掇、为她谋权势,只是一个寒门书生的初心。
一个盛世,一份功业。
公孙佳此时已累得不想说话,压根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个之间的暗涌,打着哈欠回房就歇下了。
从此,公孙佳就工地与驻地两头跑,竟十分悠闲。觉得不舒服了,就养病养几天,足足在这里住了三个月,雍邑的城墙起了三尺,各宫、坊、市、道观寺庙、池、渠等都划分好了界线,才准备动身返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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