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下来给太子又详细讲了官员的选拔制度之类,可比昨天晚上听到的清楚多了。章硕道:“原来如此。”
容逸看他这个样子又添了点同情:他这个样子倒也不能怪他,他的资质也不比陛下差了,甚至更好些。
章硕也是个倒霉孩子,公孙佳提议把他们哥仨儿弄出宫去开府的时候才多大呀?不在爹妈跟前,没个亲近的人教着。虽然开了府、配了师傅,但有一个很大的问题是,当时章嶟也年轻、谢皇后是个继妻她更年轻!帝后还能再生呢,生个正经嫡子那就是铁板钉钉的皇太子,一干讲究礼法的重臣们谁不是个人精?谁能想不到这一点?
嫡子年幼而庶子年长,再下死力气培养庶子?还嫌国家不够乱呢?
所以章硕也就是一般般的读个普通的书,甚至有些地方还不如望族子弟。等谢皇后与章嶟两人彻底凉了,请立太子了,他都快能娶媳妇儿了,往东宫里一放,亲爹又不大待遇他,还教个屁?章硕在政治上仍然稚嫩,行事也不够成熟,常识也差一点,这都是有原因的。
既然如此,就说明他不是个天纵英主,但容逸还是决定引导一个试试。
他为章硕考虑了起来:“太子不能越俎代庖,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做,虽安全,也容易没有威信。”
章硕问道:“那,我能做什么呢?”
容逸给章硕出了个主意:“配合陛下,但又不插手他正在做的事。”
“愿闻其详。”
容逸道:“刚才说了陛下的意思,再说殿下,太子,国之储贰,当厚积而薄发,理解了陛下的想法、做法之后,配合他要做的事。陛下是要选材,则材从何来?人才也要培养、储备的!殿下就奏请办学。”
“办学要怎么办?”章硕边想边问,“苏铭开个渠都要嚷嚷无人可用,学校恐怕不容易开吧?还要钱帛。”
容逸有点欣慰,章硕这是在想事儿了,比起章嶟一开始总是“我要”然后不管不顾那是强了不少。他说:“眼下财税还是够用的,办学要用的人与开渠改税要用的人是不一样的,再者,各地本就有官学。也可以允许开私学……”
容逸是有理想的人。他记事的时候本朝已经建立,成长的时代就是这个王朝逐渐强盛的时代。身为一个有抱负的世家公子,他的想法里“武功”的份量就小“文治”的份量就大。年轻时他就是名士中的领袖,儒生中的典范,“兴建学校”、“教化”是刻在骨子里的理想。他的运气在中途又稍稍打了个折扣,章嶟没把他放到政事堂,他的心却没有变。
他说给章硕的话,何尝不是说给自己的呢?赵司翰已经在动手了,他要想做出点什么来,就要另辟奚径了。
两相叠加,这简直完美。配合一个太子的处置,又是双赢。
章硕却比较谨慎,问道:“这样,可行么?会有人支持吗?会有谁反对呢?”
容逸中恳地说:“殿下担心苏铭阻挠预算?他是士人啊!士人怎么会拒绝办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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