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犀还是有品级的官员,一路走官道、花的是朝廷的钱住的是朝廷的驿站,他年纪不小了,筋骨仍然强健,回京的速度比公孙佳赶紧还要快上两天。
京城,妹妹才接到余盛发来的急信不久,彭犀就叩响了公孙府的门环!
府里认得彭犀,见了就笑着欢迎:“长史回来啦?快进来!快进来!”一路将他引进府里,边走边轻絮叨——公孙佳养病,事务交由女儿处理,熊孩子精力充沛,就是有时候不那么有条理,生手嘛!单宇还要忙点宫里的事儿,有点盯不过来,大家都被弄得紧张兮兮的。
“您回来了就好啦!”
听到府里人这么说,彭犀心里有点美,清清喉咙问:“丞相玉体如何?”
“将养了数日,已经能下地了。单大娘都能去宫里当差了,您想,丞相要是不好,单大娘能回去?”又说妹妹如今也有爵位了,定襄家的传承是没有断的云云。
待彭犀到了妹妹办公的小书房外面,已经把近期的京城情况给套了出来。妹妹一见彭犀,高兴地跳着过来:“您回来啦?!行李安放了吗?歇息好了吗?快来,坐!”
彭犀道:“刚回来,恭喜女公子。未知眼下局势如何?”又从妹妹那里套了些话。妹妹也不疑有它,跟他讲了现在的一些事儿,总归是公孙家的人都比较收敛,政事堂主要是赵司翰与容逸在主事。
“太婆醒了之后,阿娘和舅舅都不大敢见她,舅舅还在咱家躲了好几天,就怕太婆骂他!”
请走了一个皇帝,兄妹俩都怕大长公主生气,好在大长公主慢慢听说了之后并没有发火。
彭犀道:“这是对的。请上皇退位,事情总算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妹妹拖了张椅子,把彭犀按进去坐了,自己也拖了椅子坐了,接过茶递给彭犀,问道:“为什么这么说?我听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上皇仍称陛下,皇帝还要朝见他,他的过错没有被清算,万一叫他翻了盘,后果不堪设想。不应该将事情彻底了结,才好腾出手来办接下来的事吗?您应该看得出来吧?阿娘走到这一步,已然是令皇帝忌讳了。应付接下来的事已经够难的了,还要应付一个随时会出事的上皇。这又是为什么呢?”
“老单没对女公子说?”
“说是,以臣弑君,行废立事,易招祸患。如今章氏气数未尽,不要自寻死路。我寻思着,这玩儿跟废立有什么差别?早弄完早了!可阿娘病着,我又不敢问她,怕她生气。您能为我解惑吗?”
“女公子凭什么认为,你觉得的结束就是真的结束啊?”
“呃?”
彭犀笑笑:“女公子把上皇当成自己的威胁,是自恃过高了。上皇最大的对头是陛下啊!反之亦然。所谓‘善后’不是让人直接没了才算的,人没了,好的影响、坏的影响就都没了呀。留着,让他当点儿别的用处,不好吗?”他喝了茶,品品回甘,美!
“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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