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这么说呢?上皇是君,我是臣,岂有阻拦之理?”
寒光一闪,妹妹提着血淋淋的长刀指着章嘉音的随从说:“逆子贼臣章嘉音已伏诛!拿下他们!”
她突然暴起,手下人却是处变不惊,妹妹或许不知道,父母给她的私兵都是见过血的。甚至不需要有人指挥,从除列里立刻分出五百人,单凭默契就把章嘉音带来的百余骑左右包抄,一阵砍瓜切菜。
妹妹道:“梁平要是去了京郊大营,说话肯定比我管用,不能再耽搁了。张闯是死是活看他运气吧!舅舅、哥哥,你们先护送太婆、外婆他们北上,我随后就来!”
钟佑霖道:“你还要干嘛呢?!快走!”
妹妹道:“你们,跟我来!去皇陵!”
家都被烧了,章嘉音也被她砍了,估摸着不管是谁上台,她家祖坟的处境都不会好。她得赶紧去把外公挖出来带走!哦,太公家也得一起挖出来!
常安公主道:“这个时候了,还顾得上这个吗?”
“所以咱们得快一点儿啊!”妹妹说。祖坟是不能不管的!
说干就干,她带着几百号人浩浩荡荡地奔去了墓地!好在帝陵一般都离京城有比较长的距离,它正好在去雍邑的路上,中间拐个弯就到,倒不必特别的折回。
妹妹就从庄子上拿了好些铁锹撬棍,直奔外公的墓去了!那地方她熟,容易找到的!到了地方,抄上家伙,开挖!
这破坟当年为了防盗墓,修得可结实了,得亏妹妹是带着兵来的,几百号人量一量位置,划出线来。闷头就开始干!
破了封土,露出砖砌的墓室,叮光一通凿下了撬棍从一边破开了墓砖——墓门重而巨大,不好开。妹妹率先就要进去,被荣校尉一把拉开,洞开得更大了一些之后,又等了一阵儿,等里面的秽气散尽,这才进去。
妹妹惊异地看到棺椁上覆盖的色泽鲜艳的精美刺绣在她的眼前飞快地褪色,伸手去提时,整张绣幔已然朽化。
荣校尉递了香过来,妹妹在火把上点燃了,默默地对着棺椁拜了三拜,轻声说:“开始吧。”
起开棺钉,几层棺椁里的人初时容颜依旧,荣校尉掩口落泪。妹妹轻轻地伸出手,戳了戳尸身的脸颊,还有弹性。这就是我外公了?她想。只见外公也像那张绣幔一样,慢慢失了颜色。
荣校尉张开了只大大的锦袋:“您让一让……”
棺材肯定是带不走的。荣校尉背了尸身出来,队伍里萦绕着一般淡淡的难闻的气味,人人都不说话。将尸身放到一辆轻便的马车上,荣校尉又往车上拜了几拜。
接着是钟祥墓,钟黎带人跟了来,这回是他们动手。妹妹说:“那旁边那个我来!这样快!”兄妹二人分头将几位亲人的遗骨带了出来。一行人烟尘滚滚,直奔雍邑而去。跑了一天,腐尸实在难以搬运,只能趁中途休息的时候火化掉,大骨头又烧不掉,最后骨灰骨头装在一起,就地取材拿大斗篷裹了包起来,倒比带腐尸容易些。
他们走后数日,一队人马拖拖沓沓地奔了过来,有人问:“真的要干?这也忒缺德了……”
“住口!不要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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