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既白一头雾水,片刻后脑海中灵光一闪,猛地抬起头盯着明锦在灯下波光流转的双眸,“你——”
“今日春宴上,世子可是让我丢尽了脸面,你说,如果我一不跟家里告状,二不偷偷躲在府里哭,第三条路会是什么?”明锦抬臂勾上他脖颈,指间捻着他一缕微硬的发丝。
江既白回想了一下她说过的话,又代入了一下自己亲娘每次和他爹吵架后的反应,小心翼翼猜测:“花银子买开心?”
明锦眼底的光彩更盛,狠狠嘬了他脸颊一口,“聪明!以后就要辛苦世子爷你养家啦。”
江既白极享受她的主动献吻,满脸不在乎地笑了笑,“你一个女人能花多少银子?我的年俸,赐田所出,再加上王府的月例,宫中年节赏赐,这些年我可着劲儿地花,也才堪堪把账面上的银子败扯完。”
其中大部分还得归功于芙蓉阁,三年扩建了两次。
别人家的纨绔愁的是钱不够花,她家的倒好,愁银子花不完。
“冥冥之中,上天可能就是派我来给你花银子的。”明锦不禁感慨,摸出他腰间的折扇,问道:“你知道这把扇子值多少钱吗?”
江既白坦率地摇头,“我对这些文玩雅物着实欣赏不来,不过听裴韫说过,这扇面和扇骨都大有来头,大约是市面上买不到的。”
“他倒是识货。”明锦撇了撇嘴,打开折扇晃了晃,道:“这种品级的折扇,在寻常店铺自然是买不到的,但每个月十五,东城明月楼都会举办一场拍卖,送拍的,件件都是珍品。这把折扇在拍卖会上只能算是中上之品,不过最低也能拍个八千两以上。”
八八千!
江既白混迹平康坊这种欢场,也算见惯了一掷千金,达官显贵们为了取乐修建别院,动辄数万两甚至十数万两也是常有的,但区区一把扇子就要八千两,这实在是
一石上等米也才不过六百文,这些日子他是在腰上挂了座粮仓啊!
不知不觉他竟把心里想的给说了出来。
明锦侧过身埋头低笑。
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江既白会跟她娘相处得很好。一个爱把所有的东西都换算成银子,一个爱把所有的东西都换算成白米。
“我如果入了仕,万一控制不住,表现太好,招来皇上忌惮可怎么办?”江既白任由明锦笑着,长叹一口气,道出心里的担忧。
少年啊,就是特别自信,特别看得起自己。
明锦呼噜呼噜他发顶支棱起来的一缕头发,“相信我,官场没你想象的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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