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太子的手这次伸得过于直白,触了太后的逆鳞。”明锦叹了口气,“京中一百三十六家银铺,几乎承办了朝廷七成以上的银钱兑换事务,若再大肆吸纳地方钱财,长此以往,财富尽聚豪商之手,恐会造成钱荒。”
明锦这么说,并非危言耸听。上一世,这项盐茶票据的新规便是江仲珽被册立为新太子后提出、并力主推行的,此后仅短短十余年,至她主政时便已初现钱荒端倪,重拳之下打击了四年,才将端倪消除。
“国稳民安,在权与钱。”江既白听她这么说,由衷发出感慨。听天鸣寺的老狐狸啰啰嗦嗦这么些年,在明锦这儿,江既白才终于有种老狐狸没有把他往坑里带的确定感。
明锦愣了愣,没想到他竟然能有如此精辟的认知。放眼朝堂,迄今为止也没有几位能参悟后者的奥秘。
江既白被她盯得有些遭不住,咧嘴露出两排利齿:“干嘛这么看着我?现在才发现我长得好又有见识?”
明锦极力克制才没在庄严肃穆的大殿广场上翻白眼,“是,世子爷英明神武,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阴阳怪气!
江既白偏头看了眼她莹润细嫩的脸颊,手骨节隐隐发痒,想捏。
不过,想到在这里捏人脸的后果,终还是忍住了。他敢打赌,自己只要轻轻捏一下明锦的脸蛋,不消两刻钟,他动手打媳妇的谣言就能传遍整个皇宫。到时候就不只是砚西堂听训了,岳家几个爷们恐怕就要跟他在校场上演车轮战了!
尽管如此,他们夫妇俩还没走出宫门口,镇北王世子怒斥世子妃的消息就在宫中暗戳戳传播开了。
江仲珽先一步从景安宫出来,路过花园时看到宫婢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小声议论,隐约听到好像提及了镇北王世子妃,当即蹙眉停下脚步,让随侍雪盈喊来个宫婢。待问清原委,江仲珽不轻不重地规训了两句遣散她们,待一转身,脸色就阴沉下来,“让你打听的事有消息了吗?”
雪盈躬身上前两步,压低声音禀道:“芙蓉阁外松内紧,尤其是对未挂牌的姑娘约束甚严,奴婢目前能打探到的是,世子确实送了名姑娘入阁,安置在内院别居。”
“派人继续盯着,不要疏漏每一个跟她接触的人。”江仲珽沉声强调。
雪盈躬了躬身,领命。
“还有,记住了,你的主子只有本王一人,不该说的,我不希望从你嘴里露出去一个字。”
雪盈心神一凛,当即秉着呼吸应诺。
果然,丁家二姑娘是主子的一大避讳。
随后跟出来的丁明媚看着不远处说话的两人,狠狠掐紧了手里的帕子。
“青葙,适才我已经请示过母妃,稍后就做主给你开脸,让王爷纳你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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