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她身旁的丁明媚,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谁人不知她婚后没多久就自己主动把陪嫁大丫鬟抬了媵妾,她的容妃婆婆还越过她这个正妻擅自做主又抬了一房妾室给王爷,如今她的孩子没了,青葙的肚子却稳稳的一天比一天大,若论婚后在夫家忍气吞声做小伏低当牛做马,放眼整个京城,按镇北王妃的说法,怕是没有谁能活得比她更驴了……
自己在人家眼里,活得都不像是个人。
再想到自己的母亲,被逼自降为妾不说,还被逐出家门孤身远赴黔州家庙,不知何时是归期……
这样一想,她娘生养她,还真的不如养头驴子!
“明锦当真是有福啊,能有王妃这般视她如女儿一般的婆婆。”大长公主暗暗咬牙,这么多年以来看惯了她在太后跟前温顺恭谨,没想到只是披着一张欺人的假皮,内里藏着尖牙利嘴。
镇北王妃笑笑,“公主过誉,有福的是我和王爷才对,像明锦这样能家里家外一把抓还治得住我家那混小子的儿媳妇,我们就算是在阙州,半夜睡觉都能笑醒!”
“你也不用这般自谦,我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老婆子都听说了,君淮现在可是争气得很,就连皇上都称赞他差事办得好。”周老太君笑着开口打圆场。
她老人家知道这些,在座众人不用猜也知道必定是从太后娘娘那里听来的。
不仅周老太君,席上的人多多少少都听说了江既白的转变,毕竟镇北王世子的“金不换”名号如今可是家喻户晓。
想到婚后世子府闹出来的那些个或荒唐或凶险或让人瞠目结舌的事,再看看如今江既白的转变和府上的气象,众人的话匣子一下子被打开了,捡着轻松有趣的跟镇北王妃和崔氏说说笑笑。她们本就常有往来彼此熟稔,同在一个小圈子里,共同话题也多,很快就不再拘泥于明锦江既白和世子府这些家长里短的琐碎事,慢慢就聊起了近来时兴的香品、衣料,入冬后各家准备如何布……
一时间,不请自来的大长公主三人仿佛被隔绝在了无形的圈子之外,尴尬难堪,却又不能随便离席,只能硬着头皮挨到宴席结束。
道别老太君和勇毅侯府众人,镇北王妃不用人让就主动上了定府的马车。
“让王妃见笑了,这次又是我连累两个孩子了。”崔氏一进马车,还没坐稳就开口自责。
大长公主自私偏狭,小心眼又善妒,加之姻缘不顺,对丁二爷和崔氏始终耿耿于怀。这些年来崔氏对她能避则避,倒不是真的怕她,只是不值得跟她浪费时间。没想到她竟然蹬鼻子上脸,变本加厉算计到明锦身上。
这就不能再忍了!
镇北王妃权当没看见她眼底掠过的一抹凛冽寒意,佯嗔着跟丁老太太告状,“老太太,您瞧瞧,这还是没把我当一家人啊,您可得给我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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